眼看身旁自家私军以外的所有士卒都在窃窃私语,种拂大喊一声:“众军莫要慌张,且随吾來,看老夫如何杀敌!”
他带着一股骄傲的感觉,对斥候说道:“传令下去,立刻让各部向我靠拢,尽量避免与蜀地和西凉人接触。同时,派人前往告知王司徒等人,让他们保护好天子并派兵支援,把敌人打出去。”
众人受他情绪感染,胆气复增,打起精神。其他城中溃军也都向着种拂靠拢,在种拂的带领下朝着长安城北边的童远部开进。
两军很快在城中相遇,二话不说先对射一波,然后渐渐靠近,试图肉搏决出胜负。
交手片刻,双方打得是难解难分。童远部胜在士卒精锐,久经战阵,并且士气高昂。
种拂这边却是人多势众,他率领的自家部曲、门客、奴婢就不下两千人,再加上众多乱军,数量远胜已经分兵的童远。
胡琅儿、黄於等抢占有利地形,让大军得以列阵迎敌,并且依靠房屋充分发挥自身的弓弩优势。而种拂也不简单,让百姓做炮灰消耗西凉军箭矢和体力,暗中安排人手分割包围,将西凉军的活动区域紧紧地限制住。
童远见状,不禁问道:“前方敌人如此凶猛,是何人指挥部队与我为敌啊?”
身边的张录对官场更为熟悉,说道:“领头之人乃是太常种拂,此人是司隶洛阳人,出身累世公卿之家,部曲、门客众多,是王允死党。”
童远无奈说道:“这些大士族不好对付啊,日后我们能争取的先不要为敌,不过王允的死党必须消灭。”
张录说道:“我军进城以后控制东西市和大量难民,已经斩获足够成果,现在各门陆续拿下,何不等待友军汇合之后再击破仲拂?”
说完之后,张录以眼神向童远示意。
童远知道张录有话要讲,于是下令道:“全军暂时撤退至靠近厨城门、东市一线,拉长敌军战线,等待友军合击。”
果然仲拂所部乱军看到暂时击退敌军,欢呼胜利,但仲拂下令夺回城北另外两门之时,这些游兵散勇却不愿展开追击。
这里并不是士气问题,而是一个打仗技巧和体力方面的原因。
城中这些难民本就是被拉入城中防御,这几日分配的吃食很少,连饮水都不足。刚刚一阵拼杀,耗尽了他们的体能储备,此刻即使初步胜利,也没有力气展开追击了。
再加上这些人训练较少,往往刚一交手就用尽全力嘶吼乱叫、狂抡兵器,不懂得体力分配。半个时辰之后,累得拿兵器都拿不起来了。
所以,胡琅儿等军中老人深知这些新兵不耐久战,新兵训练重要一项就是不要一开打就把力气用光了,要该使劲的时候尽力,不该耗力气就要节省。
此刻仲拂当然无法号令已经脱力、缺乏重组的乱军继续追击,只好固守长安城东北方向。
童远、张录率兵略做休整,童远单独询问张录有何办法。
张录环顾左右,发现胡轸等人距离较远,说道:“根据斥候消息,现在西、南、北三个方向都已经突破,我军势在必得。不过我们何必损耗力量,而不去取回藏在国库中,董家原有之物呢?”
童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不错,他早就想在这一战中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耗费自己兵力,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方向,张录说找回原有之物,显然是董卓之前抢夺的财物。
张录说道:“长安城西北有东西两市和民居,已经被我等保护,城南有武库存放众多兵器装备,估计以为他人所占。”
“现在诸多兵马肯定在围困城西南的未央宫等宫殿,而我等何不趁机搬空国库?”
童远瞳孔一缩,不禁被张录的话语、想法所惊吓。搬空国库,真是符合张录等卸岭人马的风格啊。
不过童远想了想劫掠国库或者大户,确实是积累财富的最快方式,只是如此行为与贼寇何异?新西凉军已经是新军,不该再走老路。况且大汉还没亡呢,国库的粮食、财物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支持百姓生活和朝廷运行的关键。
童远还不想当真正的国贼,把大汉一把推倒。不过,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张司马妙计,不过我等不需要动手去取国库财物,反而应该派兵守护我们的财产。”
张录并不明白童远想干什么,还以为他道德感爆发,要做傻事了。而童远后世在大学之中,就见识过不少阴奉阳违,自然观察得到张录的疑惑。
他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名义。我们如果替朝廷守卫国库,那就是货真价实的愚者。”
“可如果我们是守护从郿坞搬来的财产呢?那就是正义。”
张录听得一头雾水,不禁问道:“这……有什么区别?要怎么做?”
童远回答道:“只需要派兵守卫国库,对其余西凉军宣称此乃郿坞财产,尽属董家。待面见天子之时,为董太师恢复名誉,并归还郿坞财富。”
“这样就是名正言顺,还可以奖赏众人。如果我们自己搬国库,一来别的兵马也会要求分财产,二来会被朝廷唾弃。到时我等反而落了下乘。”
张录佩服不已,童远召集军吏,公开做了说明并发布命令,全军听说财产终会分给自己振奋不已,很快完成对国库的占领和守卫。
......
再次打退洛城门的攻势之后,种拂不禁有点纳闷,北边的动静都这么大了,可以说是杀声震天,王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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