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又经过了一个小亭子,那亭子便是后来建的,以前的云赦宫是没有亭子的。
亭中坐着两位白发老人,正在对弈,其中一人面上遮着白纱,一看就是双目失明者,另一人一边思考如何应对对方的攻击,一边指使着周围的藤蔓为他们斟茶。
是风弄寒和季恒。
长婴有点意外,没想到三师兄竟然也学会了下棋,从前他可是打死不学这种无趣又浪费时间的东西的。
似是他们的到来对正在对弈的人有所惊扰,风弄寒忽然朝他们的方向转过头来,他看不到人,却能对他人的灵力感知甚敏,只是无法感知清楚前方的人是何模样,便问身边的人,“老三,前方是何人?”
季恒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然后道:“是今年来坐课的其他仙门的小弟子吧,门服倒是陌生得很,却不知是何家的小弟子。”
那带路的弟子见二位师祖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便干脆带着那两个长诀山的弟子过去见礼。
“二师祖,三师祖。”
长婴与十迦楼诀也做了一个恭敬的礼,表现得如普通弟子一般,“见过两位尊长。”
这一声尊长叫的二人心底都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他们都是同辈,如今却要以晚辈见了长辈的模样与他们交谈。
季恒打量了一下二人,一眼便看出来二人都是不错的苗子,便笑道:“无需如此多礼,老夫且问你们,是哪个仙门的小弟子?”
长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带路的弟子便抢着回答道:“回三师祖的话,这二位仙友来自长诀山。”
“长诀山?”季恒也是对这个仙门没什么印象,不过他没印象的仙门多了去了,便没有多在意。
看向风弄寒,见他还是面对着那两个小娃娃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异样,却是一直都未说话。
季恒一时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又问了那两个小娃娃的名字,得知一个叫怜奉,一个为怜玉,便没有再多问了,让他们退下。
待人走远了,才回头问身旁的风弄寒,“怎么,那两个小娃娃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风弄寒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明说什么,只是意味深的念了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难相认。”
季恒琢磨了一下他这句话。
有缘的人,即便相隔千里,也能相见,无缘的人,便是站在面前,也不能相认。
什么意思?难道刚刚那两个小娃娃还是熟人不成?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们都什么年纪了,人家小娃娃又才多大,乔矗觉得有些荒谬,却又忍不住往那两个小娃娃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确实是觉得有点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罢了罢了,你不肯说,我也懒得问,继续继续。”
走远了后,长婴与十迦楼诀传音入密道:“好险,差点被认出来了,我都忘了二师兄的本事了。”
十迦楼诀道:“便是被认出来也无碍,他不是多话的人。”
长婴想了想,“也是。”
二师兄便是那样一个性子,即便是真的认出了他们来,但见着他们故意乔装,表现出不能相认的态度,估计也不会说出来。
之后他们又经过了炼丹房,看到冬儿正在与一众弟子讲解着一些丹药的制炼方法,她态度认真,目光严厉,早已没了当初还是小姑娘时候的稚嫩和迷糊。
长婴注意到里面的墙上,似乎还挂着一种病状,以及解决此症的丹药配制以及炼制方法。
隔的有些远,看的不甚清楚,她便用了一点点灵力,遥遥看清了那上面的子,竟是黑疯瘟的病症以及处理药方,不由微微一怔。
这丫头如今是真的了不得了啊,竟然真的研制出了解决黑疯瘟的丹药,也不知道她下了多少的苦功夫。
长婴想要笑,微微牵起唇角,却觉得嘴中有些苦涩。
是因为当初自己那般做刺激到了这丫头了吧。
想来自自己消失后,她定是没日没夜的沉浸在炼药上。
正在为徒子徒孙讲着课的冬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往外看去,却只见风吹起了树梢,带落一两片残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收回眼神,继续为弟子讲课。
又走过一处院子时,见着三个妇人正在讨论着各自绣绷上的花式。
“惠鸢,你这个花样虽然好看,但是也太老气了一些,现在的年轻人可都喜欢简单清雅一些的花样,要是用你这个花样做门服,来年该没弟子愿意入我云赦宫了。”
另一个人凑头过来,在刚刚说话的妇人面前看了看,笑道:“伶玉,你还说惠鸢呢,就你绣的这个草不像草,花不似花的东西,才没有弟子愿意穿绣着这样花纹的门服吧。”
伶玉转头笑着戳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就你话多。”
思思回嘴,“你话也不少啊,连惠鸢都好意思挤兑了。”
三个老妇人虽然已都不再年少,却仍是保持着年少的心态,让人见之便不难想象,他们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模样。
惠鸢抬头看了看天上,说道:“罢了,今日先不绣了,还是快去将晒着的东西都收起来吧,不然被雨淋湿了,可就不好了。”
伶玉放下了手上的绣绷,“说的是,如今可没如风的灵火帮我们烘了。”
似乎是说到了不该提起的点,三人都沉默了一瞬,而后却又都无奈的笑了开来,转身去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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