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镇是个不大却有点繁华的镇子,镇子上的人九成都是药农,靠种植当归为生。整个镇子七成的财富掌握在三成人的手里,剩下的七成人里,一大半的人一年劳作到头,也只能图个温饱。
离镇子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就已经能闻到淡淡的当归的味道,越朝着镇子的方向走,便越能看见一片连着一片的当归田。
文无镇的不远处大概三里之外的地方有个小村子,村子里零星的分布着十几户人家,大多的房屋都已经落满了尘埃,变得陈旧破败。
村口的地方种着一个巨大的柳树,村日里柳条上抽满了嫩芽,生机勃勃的在太阳下屹立着。
柳树左边有一个木质的牌坊,上面被人用人用土黄色的颜料写着这个村子的名字——文无村,名字的旁边还刻着一个十分抽象的当归的图案。但不知是因为年久失修无人打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那些颜料逐渐的被风雨带走,只剩下淡淡的痕迹。就连牌坊也变得有些扭曲,一阵风就能吹散架似的。故而有人找几根细长的木条,用钉子钉在牌坊的两侧,一头连着残旧的牌坊,左边的一侧连着旁边的柳树,右边的一侧连着打在土里的木桩上。
柳树下有一条行色匆匆的溪流,溪流的两旁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从山间走来的山泉清澈甘甜,滋养着沿途的花草树木和村里的村民。柳条上分散着栖着许多的燕子,它们在柳树下衔了湿泥,在枝条上休憩片刻,又振翅向不远处的屋檐飞去。
一只燕子衔着湿泥落在一个屋檐下,精心的开始准备修建自己的小巢。在屋檐下玩耍的三四个孩子见燕子来,都一股脑的跑到屋檐下看着燕子筑巢,互相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吱呀
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背着背篓,手里拿着镰刀从屋里出来。他的脸上有一大片火烧过后的痕迹,新长出来的肉被太阳晒的黝黑,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像一条蜈蚣一样横亘在男人的喉咙处。
孩子们看见男人出来,却并没有被他罗刹般的容貌吓走,反而是围到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跟他说屋檐下的燕子。
“雁子叔叔,你看,燕子又来了。”
“雁子叔叔,为什么每年来的最早的燕子都来你家筑巢啊?”
……
孩子们围着男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那个被叫做雁子叔叔的男人笑了笑,十分狰狞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温柔。他将手中的镰刀往后一抛,镰刀稳稳当当的落在背篓里。然后双手从兜里拿出几个麦芽糖一一分给围着他的孩子,孩子们拿着麦芽糖笑着蹦蹦跳跳的远去。
雁子的手这才暴露在阳光下,宽大的手掌上布满了老茧,十分粗糙。在这双手掌心的地方,有一条十分阴显的疤痕,就是在这双十分粗糙的手上也显得格外的显眼。
孩子们走远后,雁子回头将门关上,提步往村口走去。
从身后看,他的脚步有些不稳,左脚似乎是没有什么力气,脚印一个深一个浅,虽然不阴显,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路过村口的时候,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抬头看见雁子背着背篓站在柳树下,从兜里掏出一把粟米放在柳树下的石墩上,笑着道:“雁子,又去砍柴啊?”
雁子看向妇人,朝她点点头,又朝她做了个提东西的动作,询问妇人需不需要帮她提水。
妇人道:“不了,等会我家男人就来了,你快去忙你自己的吧。今天热得慌,等太阳出来能晒死人。”
雁子朝妇人点点头,转身朝村口对面走去,那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丘,他每隔一段时都到山上去砍些柴回家。
雁子手劲大,砍柴的速度很快,还没等日头走到正空他就已经砍好了柴,将这些柴装进背篓里,他迈着摇晃的步伐往村子里走去。
雁子回到家将背篓里的柴放到门口的柴堆上码好,院子里一共两个柴堆,里厨房门近一点的是之前砍回家已经风干好的柴堆,远一点的是还要风干一段时间才能烧的柴堆。
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厨房里走出来一个老妇人,手中端着一碗清水,笑眯眯的走到雁子面前,将水递给他,看着他满头的大汗道:“家里还有那么多柴呢,不急着添新的回来。太阳这么大,热坏了吧。”
雁子接过水一饮而尽,一边摆手表示自己不累一边朝着老妇人傻乎乎的笑。
老妇人接过碗,朝着主屋的房间指了指:“你徐伯说是有什么事,正找你呢,快去吧。”
雁子点点头,朝主屋走去。
老妇人在他身后道:“午饭马上就做好了,别出门了啊。”
雁子走进主屋,屋子中间坐着一个老人,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神色严肃,紧紧地盯着面前桌上摆着的一个木盒子。
见雁子来,徐伯招呼着他坐下,将盒子推到他的面前。雁子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三锭黄金。
雁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徐伯,徐伯抽了一口旱烟,缓缓的说:“太守派人送来的,要收我们村子里的地。”
没了这些地,村民只怕是要饿死了。
雁子的眉头猛地一拧,将盒子推到桌子中央,朝着徐伯摇摇头,他建议徐伯不要同意这笔买卖。
徐伯手中的旱烟静悄悄的燃烧着,零星的火光四溢在空气中,他的声音很是沉重,里面装满了无奈:“天要下雨,官要收地,雁子,挡不住啊。”
雁子的眸子暗了暗,他起身从屋子里的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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