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长而细的血痕,从妒枯的左眉骨,一直划到了鼻梁根,不停地向外渗出鲜血。
“留他的命,我有话要问。”
翻身跃起、想要再度偷袭的犬族侍卫,立刻被周边的兽族们按在原地,连绵的低吼声终于让这个疯子冷静下来,逐步停止了挣扎。若不是妒枯加以阻拦,他必定会被生生撕扯成碎片。
对于自愈能力强,又能催动风之力逼出毒素的妒枯来说,本该在眨眼的功夫便能完全愈合。但如今让他心悸的是,藏在犬族侍卫指甲中的毒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似乎这剂猛毒会让伤口无法复原。妒枯将残余的毒血逼出,脸上却仍在隐隐作痛。他按住那染红了半边脸的血痕患处,深吸一口气问道。
“黄玉郎,是你吗?”
本来安静下来的犬族侍卫立刻哈哈大笑,嗓音也从原先的低沉变为了尖细。按住他四肢躯体的兽族侍卫们只觉得前者的力气变得更大,急忙催动各自的力量,牢牢将其压制在原地。
“虎族的小东西,你能有什么通天的能耐,舔着脸登上兽王之位!”
犬族侍卫的嗓音愈发变得奇怪,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正在止血的妒枯,脑袋又被其他的侍卫重重按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妒枯!如果老子用的是死魂毒,今日你必死无疑!”
“只可惜,你赌得不够大。”妒枯展开了扩散到宫殿外的风之领域,配合探查的兽族探子们仔细搜寻黄玉郎的下落。远程控制他人的躯体,那厮绝对不会离开王宫的范围之外。“还有一点,我能不能成为兽族的王,你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让我猜猜,难道是那位让你卑躬屈膝的人族幼崽?哈哈哈,可笑至极!我兽族也是这片大陆上的主人翁,无论被人族压制了多少年,依旧改变不了我们的血性!怎么到你妒枯这儿,就变成了十足的软骨头,每天对着人族下跪!”
“当着我的面讲这些话,可能会更有意义。”
妒枯早就听厌了类似的话语,他尊重人族之王的其中一条原因,便是对方也会在顶着被世人唾弃的压力下,依旧尊重自己。
“你找不到我的,蠢货。呵呵呵,真想让你听一听,你派出来寻我的犬族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此时此刻,我正在月光下撕开他的胸膛,剜出他鲜活的心脏……”
妒枯怒了,但愤怒的面孔仅仅维持了一瞬。
“你们听好了,遇难的同胞,请将他们厚葬。至于死者的家人,将抚恤金和其他物资完整送到。”
“虚伪!用虚伪的仁慈拉拢人心?不愧是你能想出来的东西!”
“虚伪的家伙,一直都是你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告诉你,兽灵之国不可能再回到原始的状态,回到往日里同族相互吞噬、每日在生死之间不断徘徊的状态!”
“我们是生活在山川大地中的野性兽族!你想让他们和肮脏的人族一样生活,过上所谓的好日子?愚蠢!”
犬族侍卫的脸上浮现出暴涨的血管,脸型和毛发也在不断变化。妒枯终于明白了黄玉郎隐藏的手段,对方确实解除掉施加在侍卫身上的精神控制,但同时也解开了施加在狐族士兵身上的变化禁制。
用自己人替换敌方阵营中的角色,再通过洗脑和精神控制的方式实现偷袭,让妒枯不得不暂时与侍卫们保持距离。
“那你为何要穿着与人族相同的服饰?那你又为何要用人族的语言和我对话?”
和宁然相处的时间里,连原本有些憨厚的妒枯也学会了回怼。他冷漠地站在狐族士兵身旁,俯视着远方的黄玉郎。
“胡搅蛮缠!”
狐族人换回了兽族的语言。他控制族人在剧烈的挣扎中让骨骼崩裂,硬生生扯断了纤细的双臂,让场面一度变得无比血腥。狐狸则缩回了兽形的姿态,咧开獠牙猛地朝着妒枯扑去。
只不过妒枯早有防备。他用风息凝聚的虎爪扼住对方的咽喉,冷眼与其对视,道。
“原先的犬族侍卫呢?”
“问这些鬼问题,会显得你很慈悲吗!可怜的小子?!”
就算吐出几口血沫、溅射在妒枯的身上,黄玉郎也心满意足。他特地用兽族语言与妒枯对话,而在后者的眼中,这野性的行为却充满了沉沦的可悲。
“如果他还活着,我愿意独自见你。”
“哈哈哈,我用人族的话来回答你,那就是‘假仁假义’!你知道我会如何对待俘虏,尤其是我黄玉郎憎恨的对象!哈哈哈哈哈……”
妒枯直接捏碎了狐族替身的脑袋,给样貌扭曲的狐族人一个痛快。他唤来掌握了火之力的穿山族侍卫为他灼烧伤口,试图堵住流血。
所幸狐族临时挥出的一爪并没有伤到他的眼睛,否则神医也难以治愈。
曾经去过浮岛、接受烈火修行的穿山族人催动精妙的火焰,一点点将妒枯的伤口‘缝合’。纵使被邪毒入侵后的妒枯对于疼痛的感觉加倍,他也没有因此颤动过一次胡须。
泰然自若。
结束了短短的治疗,妒枯湛蓝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云雾,在外界流动的风域内,他成功锁定了黄玉郎的栖身之处。
“该死的老狐狸。”
遗留的劲风在大厅中轻轻回旋,妒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在数息后出现在宫殿的顶端。他轻轻蹲在造型华丽的圆形穹顶,双腿上的肌肉则膨胀到了极致。
目光锁定西北角的静谧树林,兽王猛地向下飞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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