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贞点了点头,笑说:“也好,今后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地和大人过日子,你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舍得放弃上京的荣华,更加不容易,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她又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不过我还是想说,你呀就是心好,太仁义,当初真不该让纪南柔那贱人死得那么干脆,换作老娘,一定把她娼馆里揪出来,慢慢折磨死她,让她下辈子都不敢投胎做人!”
她察觉到梅萧仁的手凉凉的,又发现梅萧仁似乎没什么精神,关切:“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梅萧仁微微一笑:“没什么,多半是不冷不热的天让人想睡觉。”
“身子不舒服的缘由也能瞎猜?走,让卫疏影给你把把脉。”
朱小贞说完就拉着梅萧仁走出房间。
她觉得这儿的风景虽好,但是太清闲,谁知从前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两个大男人,如今竟成天待在院子里喝茶下棋,亏他们闲得住。
朱小贞拉着梅萧仁坐到石桌旁,推了卫疏影一把,“别下了,给小梅把把脉,瞧她这脸色,还有她这手凉丝丝的,不太对劲。”
顾楚钰放下棋子,脱了外衣披在梅萧仁身上,握了握她的手,“有无别的不适?”
梅萧仁摇摇头,“放心,没事。”
卫疏影舍不得放下棋子,目光仍在棋盘上,淡淡道:“小钰儿方才跟我说过,小梅最近不太舒服,依我看甭担心,她这不是病,晚上早点休息就成。”
朱小贞捋起袖子,一把拧上了卫疏影的耳朵,“让你把脉就把脉,费什么话!”
“好好好。”卫疏影无奈,让梅萧仁伸出手。
他不是不关心梅老弟,而是诚然不担心,梅老弟又不是那些柔弱女子,人家能在酷暑天奔波于江畔主持河工,那身子骨会弱到哪儿去?
再者,他看小钰儿成天满面红光的样子就知,他媳妇没病,多半只是累的。
卫疏影本留意着棋局,把脉本把得漫不经心,谁知眼底忽然掠过惊色,目光便从棋局挪至了梅萧仁的手腕上,仔仔细细地把了良久。
顾楚钰见卫疏影神色有异,忙问:“有无大碍?”
“小钰儿,够快的……”卫疏影虚目感慨,收了手,理着衣袖打趣,“小梅有身孕了,赶紧的,供起来吧,另外记得去云县给顾叔叔报个喜。”
梅萧仁一愣,这个惊喜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初为人妇,还没做好要当娘的准备……
顾楚钰的神色上浮出了难以掩饰的欣然,他轻抚了抚她略显疲惫的脸,心里不知是该为她没有大碍而松口气,还是应当更加谨慎。
“这是天大的好事,小梅不宜劳累,大人也该陪着她,报喜的事我去吧。”朱小贞欣喜,说完就起身离去。
顾楚钰牵起梅萧仁的手,看向卫疏影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卫疏影期初云里雾里,倏尔好似明白了,道,“哦,是这样的,医书上说有了身孕之后应当节制……”
顾楚钰一本正经地打断他的话,“我说的是人参!”
梅萧仁忍俊不禁,她家夫君的记性就是好,曾经借千年人参给大学士哄岫玉的事至今还记得。
卫疏影恍然大悟,万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有借有还,早就备好了,等着,我去拿。”
他丢了棋子,三两步就冲进屋,在里面翻箱倒柜好一阵,最终抱着三个锦盒出来。
待顾楚钰收了棋盘,卫疏影便将锦盒放桌上一放,打开一个推到顾楚钰面前,“还你的。”
顾楚钰略了一眼,脸上诚然没什么笑容,“卫疏影,你是这么不识货的人?这是千年人参?”
“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这支呢至少有五百年。”卫疏影说完又打开另一个盒子,“这支就厉害了,六百年,只有多的没有少的,加在一起至少一千一百年,你赚啦。”
顾楚钰的脸色隐隐黑了几分。
梅萧仁窃笑之余,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那个,“这个呢,又是什么?”
卫疏影摸了摸那盒子,打开道:“这支人参是我个人的心意,送给你们,好让小梅补补身子,给你生个机灵小子或者漂亮闺女。”
此言还算中听,顾楚钰接纳了卫疏影的好意,唇角一扬:“借你吉言。”
“也算是我送给儿媳或者女婿的见面礼。”
顾楚钰脸上的笑容一僵,徐徐抬眼,“你说什么?”
“结亲家呀,有什么问题吗?”
“谁给你的脸?!”
卫疏影皱了皱眉,“还用谁给,小钰儿,以咱们的交情,结个亲家过分吗?何况这是小梅自己说的。”
顾楚钰转而问梅萧仁:“萧萧,你答应的?”
梅萧仁颦眉,莫名其妙,“我几时说过?”
“你忘了,当初你去茶肆见岫玉的时候,说你打算与我结亲家,这话我可一直记着呢。”
“那……那是为了诓岫玉……”
其实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而且她以后定会顺着孩子自己的心意,不会勉强他们。
顾楚钰看向卫疏影,漠然道:“我就问你一句,你儿子在哪儿,女儿又在哪儿?”
卫疏影一时语塞,而后连连招手,“得,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三日后,梅萧仁和楚钰在家门外送大学士夫妇登上马车。
马车远去,将山清水秀之地留给了他们两个。
梅萧仁站在如茵的绿草上环顾,一道飞瀑从山顶泻下,流入水雾弥漫的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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