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开阔,秋风吹得急,天上云卷云舒,亦如高墙内外的风云变幻。
“殿下怎能不与臣商议就擅自处置嫔妃?”
“舅爷是外臣,我与舅爷商议如何处置嫔妃,合适吗?”江叡唇角一扬,“何况本太子也没不把舅爷放在眼里,我来这儿见舅爷,正是想与舅爷商议如何处置其他共犯。”
“还有共犯?”
“当然有,比如……”江叡顿住了,故意卖个关子,过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笑道,“比如太后娘娘。”
魏国公被江叡一句话激怒,指着城楼上斥道:“那可是你皇祖母,你将她以同罪论处,此乃大逆不道之举!”
“舅爷莫急,皇祖母是长辈,我若要送什么东西,定会亲自送去,既然我人还站在这儿,说明皇祖母一切安好。”江叡又叹道,“不过我想不明白,皇祖母为什么会包庇贵妃,是怜悯贵妃,还是……父皇中风一事与皇祖母乃至舅爷你都脱不了干系?”
魏国公冷笑:“太子殿下是要给臣也安上一个谋害陛下的罪名?”
“舅爷言重了。”
“太后何在?”
“舅爷放心,皇祖母很好,舅爷和皇祖母待我恩重如山,即便皇祖母谋害父皇,我暂且也不敢拿她老人家如何,只能请她在寝宫里好生休养。”
魏国公眉宇深锁,“你软禁了太后?”
“舅爷要说是软禁,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对于皇祖母应承担的罪过,‘软禁’二字还是太轻巧了些。”江叡俯瞰着城楼下的魏国公,淡淡道,“舅爷从前常说,人要辨得清是非善恶,不欺善人,不饶恶人……依舅爷看,本太子应该如何对待皇祖母,才不算辜负舅爷从前对本太子的教导?”
魏国公大笑了几声,“殿下长大了,翅膀又硬了,竟拿臣的话来逼老夫低头!”又敛了笑容,肃然问道,“不知殿下想要臣如何?”
“如今宫中多变故,连个贵妃都敢加害父皇,即使皇祖母终日待在寝宫里,本太子也难以保证不会什么发生意外,不过舅爷若能送本太子一件东西,本太子定会尽心竭力地保皇祖母周全,另外还会坚信父皇的病与皇祖母无关。”
魏国公直言问道:“殿下想要什么?”
“兵符。”江叡答得干脆。
魏国公闻言就笑了起来,喟叹:“殿下大费周章,原来只是为了臣手里的兵符。”
“舅父从前常说玉玺和兵符都是江家的东西,那舅父岂有握着兵符不还给江家的道理?”
魏国公端着手,挺直了腰,道:“臣若是不给呢?”
一个小太监躬身走上城楼,将腰压得极低,以尖细的嗓音道:“殿下,这是贵妃刚用过的三尺白绫,不知殿下还有无别的用处?”
江叡瞥了瞥木盘里那条皱巴巴的白绫,故意提高了嗓音道:“啧啧啧,用得着这么省吗,本太子若还要处置谁,你就不能找条新的送去?”
“是。”
魏国公闻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殿下要臣交出兵符可以,但殿下也得准许臣接太后出宫。”
“那不成,皇祖母是太后,怎能随意出宫,舅爷放心,只要舅爷能满足我的心愿,我定会照顾好皇祖母,侍奉她老人家颐养天年。”
魏国公笑了笑,“臣虽不知殿下为何执着于要得到兵符,但恕臣直言,即便殿下仅有兵符在手,恐怕也难以实现什么夙愿。”
“这不劳舅爷操心,本太子现在只想要兵符,别的以后再说。”江叡无所谓地招了招手,又言,“可本太子若是得不到,心中必定苦闷,会如何发泄就不好说了。”
江叡的话说得不紧不慢,但字里行间都带着浓浓的威胁。
魏国公怎会不知江叡的性子是又倔又好强,如今其竟胆大到唆使禁卫倒戈并软禁太后的地步,看样子随时都能豁出去,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舅爷,你与太后一母同胞,倘若太后牵涉入贵妃谋害父皇一案,那舅爷也难逃嫌疑。”江叡接着说,“舅爷如今尚未完全得到大权,朝中对顾相忠心不二的大有人在,倘若本太子将这案子捅出来,虽不能一呼百应,但不会毫无回应,舅爷要不要与我赌一次?”
魏国公神色阴沉。他刚刚掌控朝堂,根基尚不稳固,还有诸多异己没来得及除,如今江叡又不听话,成天与他对着干,倘若江叡找个理由要治他的罪,朝堂上的风会往哪边吹,还真说不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即便江叡扳不倒他,一旦被人趁虚而入,恐也会令他元气大伤……
风险甚大,万不能赌!
江叡的话环环相扣,一个要挟接一个要挟,还有禁卫在手,又有太后为质,僵持到现在,已由不得魏国公不让步。
“不就是兵符吗,殿下拿去便是。”
魏国公取出兵符,举给楼上的江叡看。
这东西他得来不易,视若珍宝因而随身携带。兵符对他是重要,可交给江叡也不会成为什么威胁。他靠着禁军掌控上京城,以江叡的脑子,顶多只能在宫里放肆,能让这东西派上什么用场?
江叡示意禁卫将领将之取来给他,待兵符到了他手中,他朝魏国公笑了笑,道了句:“多谢舅爷。”
“太子殿下,你太不自量力了。”魏国公瞥着他讥诮。
“舅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定以为我没什么智谋,即便拿到兵符,也顶多只能看看,过过眼瘾。”江叡长叹一口气,“唉,那这次还真得让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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