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仁娥眉紧蹙,“你派人跟踪我?”
“若非如此,我是不是会信了你那句‘没有的事’?”顾楚钰侧目,话音寡淡,另问,“你还记得你在行宫说过什么吗?”
梅萧仁的心底有些发凉。她当然记得,她说过她懂瓜田李下,会避嫌,所以她不会再与叶知无故见面,也不会在他面前提叶知,可是眼线这么一掺和,全乱了……
“你不信我的话,派人跟着我是想看我能否做到?”
顾楚钰道:“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而言,你说我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梅萧仁的脸色越发晦暗,跟着站起来,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保证没用,若要阻止我与叶知再有瓜葛,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让他从上京消失?”
顾楚钰毫不犹豫地应了声:“没错。”
梅萧仁唇边浮出了一缕薄笑,叹道:“原来那日的事,你还如鲠在喉,并非像你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而且你对我也不放心。”
“依你之见我应该放心?”顾楚钰回头看着她,神色亦沉如外面的暮色。
梅萧仁凝眸,沉默一阵后才徐徐应道:“抱歉,是我言而无信,让你失望了……”
她的话音小而凝重,言罢就朝门外走去,出门便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她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个侍卫撞见她时会心虚,因为他禀报的正是她见过叶知的事。
顾楚钰还站在书室门前,负在身后的手随她走远而攥紧。
他说过,他介意她与叶知往来,这才过去几日,什么交情难舍难分至此?
顾楚钰默然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去,听见行云在身后禀报:“主子,夫人走了,是否要派人随行保护?”
他点了头。
日落黄昏,一辆青棚马车停在城西小巷外。这儿是贫民住的地方,屋舍拥挤且大都简陋,只有巷陌深处的一座院子建得宽敞富贵,就像一颗深埋在砂石里的珍珠,藏得严严实实。
一主一仆来到院子门外,四处寂静,唯有这院子里有些喧闹。
老仆上前敲门,敲两下,停住,再敲三下便有人前来开门。
二人刚走进院子,听见堂屋传出一声大喊:“不行,小梅儿是我媳妇儿,我得去找她!”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冲到门口,又被个女子拖住。
女子道:“爷,你就听句劝,这儿是上京不是江南,出去了,万一被仇家抓住怎么办,咱们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还是让别人去找吧。”
“他们肯吗?”
“爷,你看。”翠羽指了指院子里。
楚子丰转眼瞧去,发现他这儿闹腾了半晌,倒真把大人物给招来了,咧嘴笑喊:“国公大人,今儿吹的什么风,怎么把你老人家吹来了?”
魏国公显然没心思与谁说笑,绷着脸,瞪着楚子丰道:“你在这儿闹,是活够了?”
楚子丰毫不畏惧,扫了魏国公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别急着吓我,还是那句话,我若有个三长两短,立马就会有人把信送到你的死对头那儿,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不止我一个!”
魏国公怒道:“你罪行累累,老夫为保你的命,将你藏在这儿,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不知道!”
楚子丰闻言反倒又笑了笑:“知道,可咱们这是互相帮忙,算不得恩惠,当初我没少孝敬你老人家,如今该你报答我了,何况你想让我管住嘴的话,就得让我活着。”
魏国公哼了一声,吩咐仆人将院门关上,而后才心平气和地问:“说吧,在这儿折腾什么?”
守在堂屋外的家丁道:“老爷,四爷嚷嚷着要出去找媳妇儿,奴才劝不住。”
楚子丰言:“翠羽在街上看见了我没过门的媳妇,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什么我也得把她找回来!”
“你已是自顾不暇,还有心思贪恋女色?”
楚子丰漠然道:“这你管不着,你要是不派人帮我找,我就自个儿去,我这个朝廷钦犯万一被抓,那我在外们的弟兄们会不会多嘴,我可就管不着了。
翠羽晃了晃楚子丰的胳膊,皱眉道:“爷,那个女子害得爷亡命天涯,爷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闭嘴!从前我到处找她找不着,如今我躲在上京,她就来了上京,这叫缘分,叫天作之合!”楚子丰有些不耐烦地道,“总之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不能再没有小梅儿!”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魏国公冷嘲,他讥诮归讥诮,碍于楚子丰知道得太多,他也只能将就,遂问,“她信谁名谁,家住上京何处,有无画像?”
“画像?”楚子丰连连点头,“有有有!”
他说完就甩脱翠羽的搀扶,跑进屋里,未几便找来一叠折好的纸递给魏国公,“我先前找画师画过不少,这张最像。”
找人的事魏国公只需交代手下去办即可,他本用不着亲自过问,但好奇心驱使他接过画纸后展开看了看。
魏国公以为能让一个山匪头头痴情至此的女子,多半是艳压群芳的青楼花魁,谁知画纸在他眼前展开的一瞬,他的眉宇随之深锁……
“怎么样,我媳妇儿长得不比皇帝的女儿差吧?”楚子丰笑问。
魏国公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看了良久才抬头看向楚子丰,难以置信地问:“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是呀,她爹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把她许给我了,这事儿在我们云县人尽皆知,不信你让人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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