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仁也是淡淡一叹:“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生不如死,不正是你想看的吗?”
梅萧仁沉默不语。
引路的玄衣卫说高靖书已经把他们这儿的刑罚尝了个遍,但是他罪孽深重,受刑死了未免太过便宜,所以他们下手的时候有所掂量,给高靖书留了条残命,让其饱受折磨地活着。
高靖书体无完肤的样子着实可怜,也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扫了其一眼,未多停留。
梅萧仁回到丞相府,得知卫大学士已经离开,而顾楚钰还在书房里,他面前的书案上仍垒着一叠奏折。
梅萧仁走到楚钰身边,发现那些奏折与往日送来的不太一样,因为奏折的封面上没有字,让人不知这些折子出自何人之手。
顾楚钰看得出梅萧仁眼里的疑惑,道:“都是弹劾卫疏影的。”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递给她。
梅萧仁接过,翻开过目。
写折子的人说文华殿原本仅是拟旨和收发审查公函之地,如今在相府的扶持下成了能过问军政的军机衙门。他们认为这是好事,但是文华殿大学士位高权重,理应为百官之表率,谁知卫大学士从前醉心风月不说,如今因卫夫人休夫一事引发的风波还未彻底平息,大学士又在外与人有了私生子,闹得满城风雨……
此人说起卫大学士来真可谓万分愤懑、痛心疾首,字字句句都是在痛斥卫大学士不配掌管文华殿。
梅萧仁将折子放回去,心里不怎么轻松。
她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折子要么来自中立的老臣,要么来自魏国公府的幕僚,反正不会是为了相府好的人。因为大学士一旦卸任,相府就会少只臂膀。
让人不免猜测他们正是想借岫玉的事,卸了相府的一只胳膊。
楚钰急着叫她回来,是为了让她应付岫玉。
但是岫玉腹中的孩子是真的,其又口口声声说孩子的父亲是大学士,虎毒不食子,所以大学士必定不会杀那个孩子。后面的事要如何处置得看大学士和太师大人的意思。
朝堂这边,群臣愤然弹劾的折子到了楚钰手里,楚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任他们再怎么弹劾都无用。
梅萧仁觉得棘手的是卫夫人。她从隐月台大狱离开后特地去过朱府,可是卫夫人谁也不见,连她也拒之门外。
她想,这次卫夫人恐怕已经伤透了心。
梅萧仁走到门口望着外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阵阵疾风袭入,让人心里难以安静。
顾楚钰则抽出那叠奏折里最底下的一本,再次过目。这是吏部为梅萧仁写的邀功折子,细致入微地记载着她抓沈之信的经过,包括她坠楼后如何化险为夷。
他已看过数遍,抓沈之信并非她的差事,她为何会参与其中,原因折子里也有。
顾楚钰将目光从折子上移开,看向门前,正好见她站在门口揉了揉左肩和腰,应该是坠楼时受的伤还没好全,让她觉得不适。
梅萧仁一边思索怎么才能见卫夫人一面,一边揉着肩背,原本隐隐作痛的地方舒服了不少。
“伤要紧吗?”顾楚钰走到她身边问道。
“好得差不多了。”
她之前以不碍事为由,没让大夫诊治过,因为伤筋动骨,要治起来多有不便,拖着拖着就拖到了现在。
至于楚钰为什么会知道,她想应当是流月禀报过。
梅萧仁笑言,“我与大都督说过这是小事,让大都督别告诉你,但是他对忠心不二。”
“萧萧,你为什么会在镜花楼?”
梅萧仁平静地答:“吏部要抓人犯,去搭把手。”
“吏部派去的人是叶知。”
她看向楚钰,又笑了笑,“公事公办,而且在边关的时候,叶知也帮过我,人情得还。”又言,“不过相爷放心,我有分寸,即便恩怨已了,但我知道立场有别,不会和魏国公府走得太近。”
“嗯。”顾楚钰仅是应了一声。
后来的几日,大学士窝在府里不出来,卫夫人也闭门谢客,岫玉还安然无恙地待在大狱里,谁也没法处置她,不过京城掀起了一场波澜。
那些弹劾大学士的折子虽匿了名,但写折子的人忘了,丞相大人素来背着奸臣的称谓,不是个多开明、多仁慈的掌权者,他既没有广开言路,也没有准许官员们上匿名折子,岂会任由他们躲在背后骂他的师弟。
于是丞相大人在收到奏折的第二日就亲临文华殿,将没有署名的奏折分发下去,让平日里与奏折和文书打交道的官吏们辨认字迹。
顾楚钰就在文华殿里坐等,官吏们自然不敢懈怠,不出一日,奏折的主人们就被找了出来,然后那些“仗义执言”的大臣们在百姓们的围观之下,把栖身之地从府邸挪到了刑部大牢。
顾楚钰的肆无忌惮又一次让朝臣们生畏、敢怒不敢言,骂卫疏影的大臣们便纷纷闭嘴,而诟病相府的言论从前就已难听到了极点,如今也就没有什么新鲜花样传出,对丞相大人来说,还是那样不痛不痒。
朝堂有楚钰坐镇,梅萧仁这边则打着驱散将军府谣言的旗号,让百姓们日渐安分,将有关卫大学士的流言也一并遏止驱散。
几日过去,岫玉有身孕的事在她和楚钰的严控之下,没有横生枝节,但是大学士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在销声匿迹几天后,让人送了一本折子到顾楚钰面前。
顾楚钰看见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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