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不是求福而是求祸。”
唐安用冷淡平静的语气恐吓道:“狐媚气染到了书生身上,让他接下去姻缘有碍。
更也不必等祸来到,我就先亲自扒了你的狐狸皮。”
小狐狸抹了一把泪,眼看唐安铁石心肠,毫无动容,这下彻底死心,跑了几步融入黑暗中。
李之然看到地上遗留的几抹水痕,叹了口气。
“郎君是起了怜悯,还是对自己屡次遇上精怪成精,更是用这么不走心的借口叹气?”
唐安看着他长吁短叹,还颇有兴致的询问道。
李之然又叹了口气,实诚道:“都有都有。”
“好事将近,走马上任,待到洞房花烛夜,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已人生两大喜。
郎君切须惜福,好好的福气都要被叹走了。”
唐安饶有深意的说道。
李之然对上她清透的眼神,呢喃道:“洞房花烛夜……”
唐安悠然问道:“郎君是不相信月娘的眼光和能耐吗?”
李之然定定端详她的面容,迎上她不闪不避,始终平静如水的眼神,回过神来,似有释然的笑了笑。
旋即他起身,如同对待尊敬的长者一般,深深躬身拜谢。
“小子曾对陛下言家有长者,已有意属婚约,既为人臣岂敢对君上有隐瞒托词,对月娘仙子这当如此。
月娘仙子既为敬爱之长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全赖月娘了!”
唐安脸上带出满意之色。
这书生能够让她在身边绕着他这么久,除却最重要的原主的意志,满意才能付出自己的特殊灵魂。
但这人若实在不堪造就,那她也忍耐不了就得换一种方式。
索性书生贪生怕死,胆小怯懦了些,但也自有其上乘的品质。
李之然在直起身时,烛影下已不见那一道倩影,他似有怅然,又仿放下了巨石。
回到安平县,李之然为新上任的县令,在熟悉了衙门诸事。
唐安已是在这方圆几百里各地还未出嫁也没有婚约的适宜的人家都看过,终于选定了最后的人选。
“张家是这一代的大户,名望家族,家风极不错,尚有一女年芳二九,只因实在疼宠,多留了些时日。
姿容娟好,性情宽和,与公子八字相合,郎君待娶之好好对之,便得一贤妻。
将来更有贤才美玉子孙托生,光耀于你已落魄的李氏门楣。”
唐安取出一轴画卷,只隐约的画着一佳人的身姿,侧颜流畅柔美,那端庄贤雅的气韵更是脱俗于画卷。
李之然郑重的点头称是。
唐安即托良媒上门求亲。
安平县县令,陛下钦定探花郎,走马观花之时无数大媳妇小姑娘为痴。
自身洁身,表其诚意,拜上上等聘礼样样精心。
张氏父母很是欢喜,又问过自家宝贝女儿,得到女儿含羞带怯的点头,两家结成秦晋之好。
聘娶之日,绕着安平县一圈,迎至唐安为其购置的大宅中。
拜天地,对已亡的李之然父母灵牌,最后作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新郎挑起新娘红盖头,面带薄红的新娘娇羞而期待的抬起明眸,新郎俯身相视。
新郎新娘目光交汇,喜桌上一株琼花如诗如画的花苞绽放出莹润的光泽,开出满室芬芳。
唐安趴在窗台上,足尖轻点在地面,半身在外,扬头望着远边古树树梢上的那轮月痕。
深深嗅了一口手中的琼花,方才展颜道:
“凡尘俗世的月亮和深山闭居的月此番世界有何不同,还未曾知晓呢。”
“为何要给我敬茶?”
在被李之然恭敬请到上首座椅,唐安心念一动,没有拂意。
再看到新郎新娘都是郑重恭敬的于她身前请安,新娘接过新郎交去的茶盏,竟是双膝下沉,捧到她面前。
张氏温婉的眉眼低垂,温声道:“夫君言月娘仙子对他有再造之恩,大恩大德此生难报。
妾身既为李氏妇,自然当以晚辈身份以礼相待月娘仙子。”
唐安低头看了眼对方捧得稳稳当当的敬茶,沉寂片刻,终是接过饮了一口。
茶盖与茶盏轻轻交碰碎的叮响,唐安将茶盏放在桌上。
眼看一人伸手,一人轻轻握过,一对新人起身,倒是唐安随之起身,迎着二人的目光。
“茶是饮了,人却也该走了。”
两人都露出讶然的神色。
在这九月尾的和煦秋风吹露进来,唐安月白色的裙摆一扬,人已至正堂中央。
“月娘仙子留步!”两人皆是急声喊道。
唐安回眸看去,身姿显得飘渺,此方虽在,却显得格外遥不可及,声音清亮如泉。
“李生可还记得三年前暴雨过后的中秋月下,你闲来雅兴于深山护起一株被打在碎石之下的琼花?”
李之然神色迷惘,待到仔细回忆,方是迟疑一点头。
唐安回身,身后有琼花月影的幻象浮现,更将她衬托的如仙如云,只不似人。
“我正是当初那支琼花,为琼花修炼得道有成,当日正是我仙途之劫,你怜惜之下,方才有我得道之日。”
原主是寻常凡间琼花修炼出精魄,但这躯体中却有一丝上古仙卉的血脉,也可以说跟脚不凡。
一旦修炼出先天之体,便可修为进展神速,更生来带有一抹仙机,自然是成道之难更凶恶。
那日刚是经过有狂风急雨骤来,打破如同风中烛火暗淡欲散的灵花精魄。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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