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慕昭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上前拉住了沈南雁的手,“等一下,雁雁。”
她愣了足足有还几秒,在她心中明明是很想让他挽留自己,可他来挽留自己,她又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能果决一点,也不至于落的如今这般田地。
“快晌午了。”她轻声开口解释道。
她怕她一旦与他相见,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他,不想再回皇宫了。
“就一会儿,好不好?”慕昭坚持己见。
苦苦哀求的语调让她心里头酸酸的,有些心疼慕昭,他是多么美好的人,不该为了她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对于他,她早已没有了任何底线与原则,她不想拒绝,也不愿拒绝。
“好……!”
看着女子这么快答应下来,清冷的容颜闪过一丝笑意,他心中有片刻失神,很快回过神来。
他的雁雁,本该如同南归的大雁,自由自在的翱翔,而不是被困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只要她欢喜,即便是万丈深渊,生离死别,为了她片刻的笑颜,他也愿意前进,万死不辞。
这日,窗外寂静无声。
窗内依旧如此。
昔日的爱人,夫妻,亲人,到如今竟然落的两两对立,两相沉默的地步,到底是世界的悲哀,还是他们的悲哀。
两人的心意相通,都视对方为永生永世所爱,如今因为宋珩之事,唯恐说出此事伤害彼此,因为两人唯有相望,不敢轻易开口。
…………
御书房内:
香炉里的龙涎香气烟雾缭绕,缓缓升起。
御书房内的人坐在案前,奋笔疾书,眼神都没有离开过案几上堆放的折子。
忽而,宋珩放下狼毫笔,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起自己好几日没有见到沈南雁,心里的情绪一时说不上来是何种感受,憋在心里,想发泄出来,却又发泄不出来。
那晚的那把匕首确实伤了他的心,他虽然拆散了她与慕昭,对她威逼利诱也好,强取豪夺也罢,从始至终他从未想过伤害她一分一毫。
就连对慕昭恨到骨子里,恨不得杀了他,因为她,他也放过了他的性命。
事到如今,她却想杀了他。
这让他如何接受,他又该如何是好。
杀了她吗?他舍不得,放了她吗?他更是舍不得。
他宁可死的人是自己,也不会轻而易举看着她离开他。
想起接连不断做的那个葬身火海的梦,宋珩更显烦躁,从案几上拿起笔蘸好墨水,下笔。
谁知,刚写几个字,墨水的字迹全部沾到了奏折上,渲染的墨水,在奏折上开出一朵朵墨色的梅花。
简单,而又美好。
罢了,罢了!
“林之际,进来给朕磨墨。”宋珩朝着外面的人吩咐道。
外头的人应声进来,见宋珩好好的坐在那里,脸上神色平常,看不出喜怒哀乐,默默地走到宋珩面前行完礼后,规矩的站在了一旁磨墨。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宋珩继续提笔批阅奏折,批完几张折子,还要停笔思考片刻,方才动笔。
林之际手上却不敢有丝毫耽误,站在在案几边,执着一块名贵崔松墨缓缓在砚台中打圈儿。
偶尔抬眼便可以看见宋珩专心致志的侧脸,埋头苦批奏折的模样。
加上宋珩本就长得俊美,窗外的晨光的余晖将他的眼瞳照成浅黄浅黄的颜色,也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辉光,看起来不再像从前般高高在上,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味道。
“芳榭宫里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她手上的伤好了吗?太医怎么说的?”宋珩突然开口询问道。
话一开口,对自己的行为他有些想笑,人家都不想理你,巴不得从未遇到你,而你偏要凑上前去,自讨苦吃。
他没救了,如今他开口询问的还是她手上的伤。
握着崔松墨的手一顿,林之际抬眸望了一眼宋珩的神色,迟疑着要不要开口。
等了半天见没有回答,宋珩抬眸斜睨了一眼林之际:“有事?”
如今,对他而言,的确有件大事。
帝的銮驾正行到栖梧宫门前几步之遥,他退到一旁屈膝跪下,半垂下目光,静静瞧着皇帝的云纹靴步履匆忙地踏进了门里。
林之际见宋珩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他不得不从案几旁走出退到一旁屈膝跪下,半垂下目光,静静瞧着宋珩脚上的那双绣着云纹靴,沉声开口:“求皇上恕罪,奴才有一件事一直瞒着皇上。”
话刚说完,宋珩扔下笔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神色似有发怒的迹象,冷声质问道:“沈南雁离开皇宫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了解她,宋珩不用细问大致也能从林之际的神色看出异样来。
“明妃娘娘宫里的人来传话,说娘娘最近身子不爽利,想去寺庙进香,奴才瞧皇上近日心情不好,唯恐因此事烦忧,奴才斗胆…没有及时禀告皇上,奴才有罪。”林之际稳住心神,缓缓开口说出这番话,光听声音,就知道宋珩此刻是真的动了怒气。
若是此刻,一个不当心,脑袋就搬家了。
“进香?”宋珩又重复念了一遍,猜想沈南雁突然提出去进香的目的。
林之际又道:“皇上不必忧心,你不是派了人守在娘娘身边,奴才猜想娘娘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他面沉如水,冷哼一声:“就算没有性命之忧,难道就不会有‘歹人’吗?只是不知道这次的‘歹人’会不会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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