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宋珩去而复返,回来时手上还拿着剪子和绷带。
“你……”沈南雁望着宋珩的行为,似是不解,他是为了拿绷带才出去的吗?
宋珩拿着东西,顺势走到床榻边坐下,强忍着怒意,看了一眼她额头上沁着血丝的伤口,才道:“你额头上有伤。”
“不劳你费心了,我的伤口我自己会处理。”她冷声着拒绝他的好意,心里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她是恼怒,痛恨宋珩拿慕昭与沈家人威胁她留在皇宫,但今日是她要杀他,若不是他中途醒来,他差一点就会命丧黄泉,而他不但没有对他发火,还关心她头上的伤。
宋珩冷呵道:“你处理?你是想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整个皇宫都知道你半夜刺杀我未遂,还磕到额头了?你这样你就能摆脱我了?”
说着拿起手里的布巾简单的擦拭着额头上的伤口,又用绷带包扎伤口。
“我都说了说了,不用你操心。”她最不喜欢旁人靠近他,特别是宋珩,更不想让自己的心被宋珩的所作所为给感动,甚至一点心软也不能。而今日,她差一点心虚。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一旦对宋珩心软,到时候她的心怕是也要对宋珩动摇。
烦躁间她用手使劲一推,宋珩本就坐在床榻边缘上,没有坐稳,身体一倾斜,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好在脚底有力,脚底一蹬及时坐稳在了床榻上。
从踉跄中坐稳,再加上白日里受慕昭那一拳,心窝子处本就有些微微作痛,如今在被沈南雁这样一推,心窝子处痛的更厉害了,他站起身微微弯着腰捂住喉咙猛咳了几声,眼角余光触及到那一片近在咫尺的淡蓝衣料,再抬起头,长睫覆盖下的怒意森寒如寒冰般刺骨。
“沈南雁,你疯了不成?”眸中阴冷,眼中的恨意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你说话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又冲着她喊了一声。
面前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回答,一如他最开始见到她的模样,冷静而自持。
他真是疯了,才会喜欢这个心压根就没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是吃错药了不曾,还是脑袋坏透了,以为一个小小的威胁会让她屈服,乖乖留在自己的身边。
方才,要是他再稍微晚一点醒来,他的命就没有了。
想到这,他如今还心有余悸,他是生气没错,但是恼怒之余他的理智还是在,知道不能对着她发火,心中甚至还牵挂着她额头上的伤,她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对他。
在此刻,他甚至开始怀疑,他这么多年的感情究竟值还得不值,是不是他错付了,他不该如此执着于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心累的事,但喜欢沈南雁这事上,让他身心俱疲,没有了任何激情与活力。
“你好好歇着吧,天亮了,我找太医给你重新包扎。”想到这些,他此刻也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了,将绷带,剪刀,需要的东西放在了一旁,起身,披上外套,动作一气呵成,半点没有丝毫犹豫,然后走出了殿门。
宋珩走后,沈南雁注视着凳子上的绷带,剪刀良久,抿着嘴没有说话。
忽然间,想起额头上的伤,才教她骤然意识到方才被丢落在床榻上的那把匕首。
是一把做工精细,形状极小的匕首,外围镶着蓝色玛瑙宝石,还有各色珠宝,单看匕首的质量与形状就知道价值不菲。
小心的拿着干净的布巾擦拭着匕首的刀锋,神色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若是细看,定会发现匕首上的刀锋并不锋利,甚至可以说只是单纯为了做装饰,把玩,若是要杀人需得用其他锋利的匕首,无论使用的人在如何精确,这把匕首都不可能刺中人要害。
当初慕昭送她这把匕首,纯粹是为了供她一笑,二来是想送她一件亲手选的物件儿,这把匕首是他专门拜托人从西域特意为她打造。
今晚她之所以用这把匕首,除了这把匕首是慕昭送的,用它更有意义,还有一个原因,在她内心深处,她并不想让宋珩死。
她是恨极了宋珩,但她并未想过取他的性命,不过只是想刺伤他,让他受伤,以报他派人伤慕昭之仇。
…………
宋珩出了芳榭宫,径直回到了宣室殿,大半夜从室内出来,唬得林之际梦醒之后,连忙朝着室内看去,发现室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吵闹打斗的痕迹,才放心下来,唤醒了身旁打瞌睡的人,摆驾回宫。
回到宣室殿,身心有些疲倦了,困意全无,但见天色尚晚,离天晓黎明之际还早,他靠在墙壁边,夜色透过狭窄的窗户透进来,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胸怀中百蚁噬心一样的痛过之后,眼前模糊不清,视线逐渐涣散开来。
………
那时的他,尚且年幼,因为身材肥胖,常常被宫人嘲笑排挤,兄弟奚落,父皇不疼。
那是一个冰雪交加的夜里,他在踉跄中站稳脚步,正准备开口教训面前这个心思恶毒的庶弟时,一个娇弱的女子从宫殿里出来,身后跟着的是他的父皇。
“太子殿下好生糊涂,你作为子泽的皇兄,即使再不喜欢他,也不该伤害于他。”女子假意地倒出这番话后,转过头又对着他父皇哭诉道:“皇上,若不是臣妾与您出来的及时,子泽不知道要被太子殿下怎样欺负呢?只能怪臣妾与子泽福薄,身份低微,难以与太子殿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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