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被月色所替,一轮圆月高挂于苍穹之上,清冷的光洒在案上的奏折上,初春的夜晚还带着丝丝凉意。
郑福海从小宁子手中接过浓茶,递给正在批阅奏折的男子:“皇上,夜深了,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男子接过浓茶,喝了一口,余光瞥见仍然站在一旁的人,眉心微皱:“有事?”
“皇上,方才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说皇后娘娘身子不太好,请你去看看。”郑福海咬牙,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知道了。”男子不多做理会,继续批阅奏折。
恰好此时,敬事房的人送来了绿头牌,男子放下奏折扫了眼牌子,正欲去拿时,月光仿佛更亮了些,晃得男子心神一震,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待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之后,男子继续批阅奏折,批阅到一半时,似有察觉,沉声道:“出来吧。”
影卫这才从暗处走出来,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禀报着今日沈府宴会的所见所闻。
男子听完,放下毛笔,用手揉了揉眉心,睁开双眼,随意问起:“你说,阿瑾这次办的宴会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影卫不敢妄自开口。
“你说吧,朕恕你无罪。”
顶着九五之尊深不可测的目光,影卫面无表情道来:“卑职猜想,沈大人借此宴会,多半是为沈小姐所办。”
“哦?”
男子淡淡的疑惑声传来,吓得影卫浑身一激灵,不敢在卖弄关子:“今日卑职看见沈将军夫人和沈小姐在前厅的帘子后面,正说着话,所以卑职斗胆猜想,怕是沈大人在为沈小姐寻求良人?”
男子别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指尖搭在案上,有节奏地敲着,全身笼罩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若是那一眼是警告,那现在这几声声响便如同绞刑,仿佛要将他凌迟处死,影卫死死稳住身子,忍着不求饶,他知道,若是现在他求饶了,虽然他性命是稳了,但是日后他就不会再被重用,皇宫内从来都不需要胆小怯懦之辈。
良久,久到他腿都要站麻了,才听到皇上开口。
“方才为什么不说沈小姐躲在帘子后面的事?”
这是在考验他?还是在质问他?影卫回过神来,挑了个最正确的回答:“皇上让卑职监视沈大人,沈小姐并不在卑职的监视范围之内,所以卑职不敢说。”
“不敢?”男子不由轻笑出声。
“是。”影卫见男主笑了,胆子也打了起来:“沈小姐无足轻重,卑职怕说出来影响皇上心情,更怕破坏了皇上的计划,而且卑职才斗胆……”
“从今以后,你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沈南雁的安危,远远保护就是,不必离太近,遇到大事回来回禀就是。”男子淡淡吩咐,看不出喜怒哀乐。
“卑职斗胆,不知何事算是大事?”影卫提出疑问,一个闺中小姐,还是一个刚才边关回来的小姐,能有什么大事。
“你说呢?”男子似笑非笑望着他。
“皇上所指的可是与沈小姐与沈将军谈论军中之时?”
“你说沈将军在家会和自己的女儿谈论军中吗?到底是你太聪明,还是沈将军太蠢?”
“卑职不敢。”
“你只需回禀她遇到何人,论及何事,其他的就不必说了。”男子沉声开口,带着浓浓的威胁:“好好办这事,若是搞砸了,当心你的脑袋!”
影卫连忙领旨离开。
圆月高挂于苍穹之中,一阵凉风吹过,更显月色清冷。
男子盯着圆月,缓缓开口:“沈南雁。”
声音极轻,就如飘落的柳絮,极快的消失在屋内。
“皇上,亥时了,该安置了。”
郑福海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传入到了男子耳里。
“进来伺候吧。”
“明早传令下去,从今往后,凡是大臣官员不得聚集,私相授受,若有聚会,必得向户部报之,留其档案,以便日后查检。”郑福海伺候他梳洗完之后,男子轻飘飘搁下一句话之后,准备上榻。
“奴才遵旨。”
想起方才影卫最后临走之时的话,又添了句:“明日你再去沈府跑一趟,让沈将军务必带着夫人和沈小姐赴宴。”
郑福海内心就算好奇,也不敢多问,领完旨意下去了。
第二日,宣布旨意之时,朝廷皆惊,尤沈谨最甚。
若是不准聚集,办宴会必得禀报,留档是在警示昨日办宴会的事,那向户部报之不就是在狠狠警告他吗。
惊讶的不止沈谨一人,连甚少有疑惑的沈南雁也是一惊。
“你说,皇上派人传旨,让爹务必带娘和我入宫?”
“是啊,一大早郑公公专程来府里传的旨意,估计郑公公现在还没走呢。”阿词的声音带着雀跃。
沈南雁知晓阿词一向天真烂漫,也不忍扫了她的兴致。
只唤来旁人为她梳洗打扮之后,去了前厅。
郑福海见过不少女子,高贵典雅如皇后,温柔体贴如兰妃,聪慧玲珑如玉妃。
但是眼前的沈小姐,他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忽然有些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让他专门跑一趟,让沈将军务必带着沈小姐一同进宫了。
站在他面前的沈小姐容貌绝美清冷,冰肌玉骨,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千古红颜之下,褪去了世俗的俗气。
更让人惊叹的是不仅容貌清冷,连双眸都带着寒意,澄如秋水,寒似玄冰。
一头青丝浅浅绾成追月髻,发间别着一只通体镂空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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