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槿始终疏远而又带着淡淡忧伤的样子让林云川开始沉默不语,因为林云川明白,再往下说就是要提起一些他们都不愿提起的往事和故人了,那些横在他们中间的人和事,是他们一生都不愿触及的禁区。
死去的人,已在姚木槿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因此姚木槿才会说,“好好活着”,而林云川也听明白了。
车上狭小的空间仿佛都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林云川身上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混在空气中,车门上还装着一盒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只要稍微注意就会发现,而那个曾经对林云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姚木槿直到下车似乎都没有发现,也或许,发现了只是再也没有兴趣去问一问。
林家依然古色古香,金碧辉煌,毫无人情味。
林云川带着姚木槿轻车熟路地向那间小屋走去,经过最旁边的一间屋子时,姚木槿看见了在屋子里专心读书的安安,安安的房门半开着,从门缝里看到安安正在长大。
身穿美丽可爱的绒布长裙,趴在羊毯上全神贯注地观看童话故事。
姚木槿走在林云川的后面,步子突然停了下来,但姚木槿很快移开视线,跟随着林云川的脚步,中途遇见了管家,管家见到姚木槿时非常吃惊,显然还没来得及和家里人打招呼,姚木槿的瞳孔一闪,向管家点头示意,然后擦着管家的身子走了过去。
姚木槿和林云川差了几步远,等姚木槿走到林云川身边时,林云川关上小门,皱了皱眉,转身对身后的姚木槿说,“小小不在房间里。”
女管家还没走远,听了林云川的话又折了回来,恭敬地对姚木槿和林云川说:“夫人带小小少爷到花园里去晒太阳了。”
小屋的窗口可以看到花园的全景,林云川和姚木槿走到窗前一起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的一老一小,林云川的妈妈和小小背对着林云川和姚木槿,两个人靠得很近,小小坐在轮椅上,比坐在椅子上的林夫人矮很多,林夫人微微弯着腰似乎是在跟小话,看不见林夫人的表情,但林云川却能想像出她脸上那一丝和蔼的浅笑。
林夫人和小小身边还站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这是林云川为小小特意雇来的女管家,专门负责小小的饮食起居,两人的脚边还趴着更加健壮了的小乖,远处碧水蓝天,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和谐温馨,连林云川都不忍心去打扰。
“自从小小出院后,老太太就不愿离开小小半步,凡事都亲力亲为,生怕小小再有什么闪失。”
林云川看着姚木槿说道。
姚木槿望着窗外的一老一小,眼睛一眨不眨,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挡住了姚木槿眼睛里的光亮,林云川拿不定姚木槿的想法,只能轻声问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姚木槿似乎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那世界把林云川排除在外,只留下一道亮光,照亮了姚木槿的视线。
林云川以为姚木槿没有听见他的问话,或是听到了不想回答,就在林云川准备拉上窗帘直接带姚木槿下楼时,姚木槿说:“不,我知道小小现在没事。”
原本姚木槿也是不忍心,破坏了那幅美丽的画面。
这是多么难得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姚木槿闭着沉重的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林云川说:“我有话对你说。”
姚木槿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林云川却从那张不复当年白皙的脸上看出了严肃和认真,林云川不会傻到以为姚木槿是很久没有见到他要讲些什么叙旧的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去书房吧。”
这架势,好象早就知道姚木槿会跟他说话似的。
姚木槿记得以前在林云川书房的电脑旁,有一张苏心茹的照片,姚木槿进去时,还刻意留意了一下,发现电脑旁早已空空如也,那张林云川放了许久的照片已不见踪迹,准确地说,林宅内关于过去的一切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林云川是为了避免被自己睹物思人还是怕刺激到安安。
姚木槿看在眼里,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进入书房后,林云川顺手把门锁上,姚木槿冷眼看着林云川的动作,也只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姚木槿刚走进书房,坐都没坐好,林云川的手连门把手都还没有放开,站在书房中央姚木槿直截了当地问:“你认识姓曾的一个人吗?”
听完这番话后,林云川的脸色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目不转睛地看着林云川的姚木槿还是抓住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姚木槿的心也沉了下来。
姚木槿看着林云川的眼睛,林云川的眼睛依然深沉如海,但这个海面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姚木槿对林云川的反应皱了皱眉。
又是姓曾的人。
林云川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林子泽的那句话,“忽然想起了曾慧姓曾”。
若由林子泽单独提起,林云川可将其视为多虑,但当两个关系不大的人都提到这件事时,林云川便不得不重视了。
“怎么了?”
林云川没有正面回答姚木槿的提问,而是这样问。
“你还记得林奕的生日宴吗?那天,你出去付账,让我在休息室休息等你,还记得吧?”姚木槿问。
林奕是林云川外甥,大名就哪这个!
听到姚木槿的问题,林云川朝姚木槿这边走去,边走边回答:“记得。”
“那次我在休息室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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