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挞凛说:“守太保深谋远虑,臣懂他的用意。”
萧绰说:“所以,可敦城是西北的最重要的城池,必须守好,修建好,不能有任何差池,朕已下令:凡我大契丹的子孙任何时候都不能调动可敦城的一兵一卒。”
韩德昌说:“不仅如此,臣还建议移民可敦城,可敦城远离京师,隔阻沙漠,粮草转运艰难,移民前去,开荒种地,养殖放牧,自给自足,一、可以解决给养,二可以安定人心。”
萧绰说:“这个主意不错,这事就有劳大丞相操办。”
韩德昌说:“臣当尽快办理好这事,只是臣不知道现在可敦城修建得如何?”
萧绰说:“駞宁,这两年你一直在修建可敦城,你说说建的怎么样?”
萧挞凛看了看案几上的纸笔,说:“太后,可不可以借纸笔一用。”
萧绰便站起来,让开座位,对萧挞凛说:“好,駞宁,你坐过来,你是要画可敦城的地图吗?快,坐过来。”
萧挞凛走到案几后面,铺开一张纸,拿起笔,画了一幅地图,说:“可敦城原址是回鹘的王城,唐灭回鹘之后,在此设立北庭都护府,安禄山叛乱,唐可汗将所有的各地驻军全调回内地平叛,北庭都护府就此废弃,我们到那里时,城垣尚在,但城中所有的房屋都倒塌了,城中长满了野草和树木,野兽横行,渺无人烟。太后,你看这就是阴山,这是图拉河——有人称它弱水,可敦城就建在阴山下面,面临弱水,这是我们新建的可敦城。”
萧绰看了看说:“不错,这个位置真的很不错,依山傍水,想必水草也很丰美。”
萧挞凛说:“是的,张大人称它是‘塞上江南’。”
“张大人,张大人是谁?”
“就是工部使张瑗——张大人呀。”
萧绰说:“张瑗是这么说的?”
萧挞凛说:“是的,张大人很喜欢那里,说等城建好之后,她就带王继忠到可敦城去住。臣还笑她想的天真,就是她肯在可敦城,王继忠怎么可能来?张大人还笑着说她有的是办法让王继忠到可敦城来。”
萧挞凛说罢,舔了舔嘴唇,吸了翕动了几下鼻翼,大家都沉默了。
过来一会儿,韩德昌说:“从地图上看可敦城还是很大的,看起来有点像南京。”
萧挞凛说:“不,这是张大人仿照唐长安城建造的,太后,你看这是治所,仿照大明宫修建的,这是朱雀大街,这是东市,着是西市,这是绫锦坊,这是兴教坊,这是鞠院,这是通译局。”
“怎么还设有通译局?”萧绰问。
萧挞凛说:“张大人说:‘将来可敦城稳定了,可能会成为东西商道上的重镇,往来的各国客商一定很多,设立通译局就可以更好地与他们做生意。’”
萧绰说:“张瑗的眼光真是看得很远,可惜~~~”
萧挞凛的鼻翼又翕动了几下,最终没有忍住泪水,说:“张大人,一个多了不起的人~~~”他没有说下去,低头啜泣起来。
这大大出乎萧绰的意外,他从来没看见萧挞凛流过眼泪,在他跌跌撞撞的童年,哪怕碰得遍体鳞伤,他也没有哭过,在他备受人歧视和欺负的青年时代,他也没哭过。后来,打仗受伤,他也没有掉过一滴泪水,今天,为一个外人却哭得像小孩一样。
萧绰说:“駞宁,你怎么哭了?这可不像你哟。”
萧挞凛说:“太后,你不知道,臣是可惜契丹呀,张大人那么聪明,那么能干的人,却死了,而且死的那么凄惨,臣心里怎不难受?太后,你是不知道为了修建可敦城,张大人几次差一点被狼吃了,为了选修筑城墙的夯土,她掉进图拉河里,险些被河水冲走了,现在,可敦城建成了,张大人却走了,臣的心好痛呀,没有张大人,臣建不起可敦城,即便建起了也经不住两年的风吹雨打。”
萧绰叹息道:“是啊,这真是太有才的人命不长,駞宁,你也不要伤心了,想一想,谁有能力驻守可敦城?”
萧挞凛说:“臣以为耶律高十有能力担此大任。”
韩德昌以为萧挞凛糊涂了,盯着萧挞凛说:“什么?耶律高十担当此任,太师,你没说错吧。”
萧挞凛说:“大丞相,我没说错,耶律高十才能出众,堪当此任。”
韩德昌说:“可是耶律高十是一个叛贼,可敦城如此重要的地方怎能交到他的手里?”
萧挞凛说:“太后是问谁有能力驻守可敦城,又没问谁可以驻守,若是问谁可以驻守可敦城,臣实在想不出来。”
韩德昌说:“那你也不能为一个叛贼说话,还推举他驻守可敦城。”
萧挞凛说:“不是我要推举他驻守可敦城,我只是觉得耶律高十打仗英勇,心思缜密,有勇有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韩德昌说:“那也不能用他。”
萧绰说:“是啊,可敦城是西北重镇,千万要掌握好,不能有半点闪失。”
萧挞凛低下了头。
韩德昌说:“臣以为乌古部节度使萧图玉长期驻守西北边陲,熟悉边事,屡次讨伐甘州,肃州,擒拿敌首,智勇双全,由他驻守可敦城,可保可敦城万全。”
萧绰正要点头,忽然看见萧挞凛想说什么,便问:“駞宁,你想说什么?”
萧挞凛说:“萧图玉确实有勇有谋,有能力驻守可敦城,可他偏袒诸部节度使和官员,压迫民众,不得民心,恐怕民众不服。”
萧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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