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位?”
“我叫刑星,是这部剧的编剧。”清俊的男子推了推眼镜,声音极轻。
“你找我有事儿?”许知念更加纳闷。
“你……你真的是宁墨的女朋友吗?”这声音比刚才的更小,让许知念觉得,他前世可能是搞地下工作的。
“我不是宁墨的女朋友,我跟他只是朋友。”
“朋友?宁墨从来不会带女伴进入剧组,他是非常敬业和专业的。”
“这位编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宁墨一定会听你的话,所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劝一下宁先生,让他接受这场加戏,这场戏对整个剧本来说真的很重要。”
邢星说完,竟然朝着许知念来了一个90度的标准鞠躬。
“我跟他只是朋友,我怎么能决定他是不是要加这场戏呢?宁先生挺好说话的,你完全可以主动找他跟他商量啊。”
“宁先生……好说话?你确定?”邢星的表情看起来像吃了黄连似的,可以想象,他之前肯定被宁墨虐过很多次了。
邢星拍了拍怀中厚厚的剧本,说道:“这部戏的剧本改了八次,每一次修改的远远,都是宁先生不满意。写了删,删了写,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不适合做编剧……宁先生在工作上精益求精,这无可厚非。但是我也希望他能接受我的建议……这场戏真的很关键,我不想留下遗憾。”
许知念看着那厚厚的一摞剧本,心中有些不忍。
她知道,对于一个脑力创造者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被人否定自己的创意,反复这样折磨下去,再有灵感的人也会被打击成一截枯木。
“你想加的那场戏,写了吗?我想看看。”
许知念的这个要求,让邢星觉得很意外——一般外人不会对剧本感兴趣的。
他赶紧翻到了那场戏,递给了许知念。
许知念一行一行地读了下去,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场戏是想要塑造末代皇帝在内焦外困、即将沦为傀儡时内心的苦闷。他将自己平时最信任最倚仗的太监重重惩罚,与其说是惩罚太监,不如说是惩罚他自己,他内心的挣扎、痛苦、自我否定和无能为力,都在这场戏中得到爆发。我个人觉得……这场戏还是很有必要加的。”
许知念说完,将剧本还给了邢星,抬头望向他的时候,看到了他眸子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就像是千里马遇到了伯乐,伯牙遇到了子期一样。
“你、你学过编剧?或者说,你对电影有过什么研究,你……你怎么能读懂这么复杂的深意?”
“这很复杂吗?”许知念耸了耸肩膀,她真的没想展示什么文学上的素养,只不过是随便分析了一下而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平平无奇小天才?
“其实……我把这场戏给很多人看过,可他们都觉得无所谓,导演没完全拒绝我,但是宁先生说不行,他肯定就会砍掉,真没想到,最能理解我的人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外行人。”
邢星的表情有些失落,许知念看着他,不禁想起了上辈子年少时的自己——一个人最难过的不是被人看轻,而是不被人看到。
“别伤心了,我去试试。”许知念拍了拍邢星的肩头,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听到背后传来了宁墨的咳嗽声。
随后,她感觉肩头一沉,紧接着落入了龙袍之中。
被穿着一身戏服的宁墨搂住,她有种很恍惚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入宫被封了个贵人。
“你们认识?”宁墨的表情很不善,像邢星欠他钱似的。
“不认识。”许知念和邢星异口同声。
为了防止宁墨的醋坛子当场打翻,许知念只好进一步解释道:“邢星作为编剧,只是想坚持他的意见,想让我劝劝你,看你能不能加那场戏。剧本我看了,我觉得对人物塑造还是很有帮助的,不过……我是个外行,最后要不要加,还得你自己决定,要不,你就给邢星一次机会,读一读他写的剧本。”
许知念回头看了一眼邢星,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
宁墨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切换了两次,挑眉问道:“念念,你希望我加吗?”
这句话听起来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她不过是来看热闹的,难道还能决定加不加戏吗?
“我的意见又不重要……”
宁墨搂住许知念的肩膀,说道:“不,你的意见很重要,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别人影响不了我,而你可以。”
许知念尴尬地望向了邢星,他正用那种乞求的目光看着她。
“好。就算是我愿意吧,这场戏对角色人物的内心世界是一个升华,我觉得有必要,而且,我也很想看你表演。”
宁墨点了点头:“好,你想看就好。”
他伸手在许知念的头发上揉了揉,眼神里满是宠溺,然后瞥了一眼邢星:“还愣着干嘛,拿着,跟我一起找导演拆戏。”
他说完,就转过身去找安康仁了。
邢星赶紧跟了上去,许知念则继续缩在椅子里打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这场戏开拍了,邢星走了回来,表情激动。
“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邢星又朝着许知念来了一个90度的鞠躬。
“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再说,你也是为了尽职尽责地完成工作,我也希望宁墨能完美诠释角色,希望他这最后一个角色不留遗憾,实现他的理想。”
“最后一个角色?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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