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容现在若还是不明白,那便是真的的老了傻了。
他这些日子忙得厉害,熬得久了,身子也跟着出了些问题,不想让宝七知道,便直接请了太医在御书房瞧病,连药都在书房喝完才回去。
只不过有时候忙起来,药便忘了喝,李公公每次都进去劝,皇帝才想起来喝了那已经凉下去的药。
这番拖延下来,小病也成了顽疾,李公公急的没办法,只好偷偷去求皇后,想让皇后劝劝皇上,又不敢说是自己报的信,可谓用心良苦。
之后,也便有了方才那般。
宝七深知古人生命之脆弱,齐容对自己身体的糟蹋更是让她忧挂到极点,正是因为理解他,宝七更没办法原谅他,她只能气他,也气自己,恨不能一直不理他,让他知道自己不珍惜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
他们终究不是少年时,纵然心里经得起折腾,身子也经不起了。
宝七了解自己的情况,自然也了解对方的情况,皇上的几日疏忽,换来了宝七不间断的督促和顾念,心里有愧也有暖。
不过这当皇帝,从来都不是轻巧的差事,齐容终究还是由着之前的忙碌和折腾,在喝着药的数日后,成功病倒,一连数日没去早朝,只在宫内对着皇后那张冰冷无笑的脸,一声不吭的喝药养病。
齐衡的赏赐没求下来,眼下皇上又病倒了,他即便想再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气皇上了,十多岁的少年早就能担事了,除了探视自己父皇的身体,还要时刻关注着朝堂风云,担起太子的责任。
那暗中送出京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却没有收回到半张纸,太子府景色如故,就连昔日给那个少年留下栖身的房间,都没有撤回半分,齐衡每日能看的,也只剩下的揣着往日温情的物件儿。
一别便是四年多,昔日十八岁的少年早已过了弱冠,束发冲冠,这位东宫之主,多的却是内敛温忍之气。
这四年的习惯,除了每日去自己卧房旁边的房间静坐半个时辰,便是从不间断的每日一封的信件,寄出去的,日日未断。
即使朝廷上需要他挂心的事,比之前更多了。
皇上已经开始慢慢把朝堂的东西交付与他,纵然大臣们看不出来,他自己也能感受到。
“皇兄。”
齐衡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正看到走过来的齐显。
“皇兄是去盛乾殿吗?”
齐衡点点头,
“正要去探视父皇,阿弟也是同路吧。”
齐显走过来与齐衡并肩而行,沉声应了。
齐衡习惯他的性格,继续道,
“我刚从朝堂下来,去看一眼父皇,也顺路请教一些事情。”
说罢苦笑一声,没在多语,齐显拍了拍自己黄兄的肩膀,了然于心,却不知从何开口,俩人并行沉默,似乎已经成了兄弟间的默契和交流。
齐容自打四年前那次生病之后,虽说后面调养好了,却依然伤了身子,比不得之前,或许朝堂大臣包括宫内之人看不出什么,但是他自己和太医是清楚的,尤其是这几年起起伏伏,他的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
这也是他开始着力培养齐衡和齐显,逐渐将朝堂政务交到齐显手上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不想等到风浊残年在退下这皇位,他能做到的,就是把这江山在够强盛、够安稳的时候交到下一代手上,不负百姓不负江山。
不负卿。
齐衡和齐显到的时候,宝七也在,想来他们一加似乎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齐容便留了他们二人在盛乾殿用午膳,中午之前,除了禀告一些政务,难得的聊了些私话和生活。
不过说是私话,更多的,说到后面,还是齐容在教育自己的两个儿子。
他这一生经历太多,尤其是亲情寡淡皇权争夺,因此对这两个儿子的兄弟之情格外关注,他尽最大能力去培养自己两个儿子,却不太愿意用牵制平衡的方式去让他们互相制约。
最多,他也是在他们二人面前互相评一下各自的风格优势,再多的话,便是宝七在私下教导,不用他多言。
齐显沉稳,思虑深沉,比小时候更加不苟言笑,有时候气氛活跃起来,他也只是抿着唇在那里轻笑,不是他自己刻意掩饰,而是这孩子的性格,格外克制。
记得小时候,宝七还特意带着他玩过许多次,想把这小娃娃的个性放开一点,最后也只能接受,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了,这人的性格,天生像他父皇。
齐容自然是撇撇嘴,当时还颇为不忿,
“朕就当皇后,是夸奖朕了。”
“臣妾哪里敢夸奖皇上,臣妾是仰慕皇上,臣妾赞扬的,是自己的儿子,让臣妾操心少。”
齐容当时还偷偷捏着她鼻子道,
“你这意思,是衡儿让你操心多了,皇后可要慎言。”
现在想想,还真是‘一语成谶’,这太子果然真是**心的最多。
这些话,当然是不能说给现在的齐衡兄弟二人听了,齐衡尽量放松的给他们说着话,还是被宝七顺口念叨他别那么严肃,让两个来看他的儿子都紧张了,说着让宫人端上来自己新做的点心,散去了不少凝重的空气。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到轻松处,齐衡跪下身来,惹来六道诧异的目光。
齐容盯着跪地之人,
“有什么话起来说。”
太子犹豫了一下,起身后还是拱手弯腰,低着头看不到目色,
“儿臣,儿臣想求父皇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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