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活的艰难,哪怕出身名门望族,身份高贵,可到了年纪也大多都要作为利益交换跟人联姻替家族谋利。
就算是嫡出,也得规规矩矩守着分寸礼节,脸上早早就染上了世故风霜,可是冯官官的眼睛却干净澄澈,是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纯粹。
要不是父母疼爱,家中宠溺,周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养不出她这种性子。
冯夫人闻言轻笑:“她呀就是太不知事了些,做事情也总是凭着自己喜好从不想想后果,我倒是盼她能跟你一样懂事,往后我也能少替她操点心。”
冯官官不依:“娘,你是嫌弃我闹腾吗?”
“难道不该嫌弃吗,哪有姑娘家跟你这样像个皮猴儿一样,成天吵得人脑袋疼。”
“娘!”冯官官瞪圆了眼睛,“云姐姐还在呢,你就不能给我留些面子?”
“知道怕羞了?”
冯夫人对着女儿低声笑骂了几句,被她不依的拉着袖子撒娇,她才歇了话头:“行了行了,快别晃了,头都给你晃晕了。”
“知道你盼着你云姐姐许久,你们两个小姐妹怕也有贴心话说,我就不杵在这里了,我去让厨房做些小点心过来。”
云夙音道:“谢谢夫人。”
冯夫人离开之后,冯官官就让屋里的丫环全部退了出去。
等只剩下两人时她才有些撒欢的凑上前,抱着云夙音的胳膊撒娇,“云姐姐,我好想你呀,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快被闷坏了。”
“我娘不准我起身,连房门都没出半步,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快无聊死了。”
小姑娘脸圆圆的,嘟囔的时候瘪着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可比起刚从冰窟捞出来时那惨白的模样却是好了许多。
云夙音捏了捏她的圆脸:“你母亲也是担心你,你不知道那日得知你掉进冰湖险些没命时,你母亲她也险些去了半条命。”
冯官官撅撅嘴语气却软绵了下来:“我知道她担心我,其实我自己也吓坏了,还好你救我出来,要不然我真死在那冰窟窿里了。”
她说起这事就满是后怕,那下半身浸泡在冰湖里,怎么都逃不出去的绝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云姐姐,那个王氏当真是可恶,她居然这么害你,好在咱们都没事,要不然我爹爹和祖父肯定不放过她!不过我听我娘说,这事情跟云侯爷和四皇子有关,是真的吗?”
“当时抓住的人招供是这么说的,不过应该只是说词。”
冯官官疑惑:“不是他们?”
云夙音嗯了声:“云黎安虽然早就有害我之心,也的确是想要把我送去给四皇子府做妾,可是他只会用一些暗中的手段,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害我拖累云家的名声。”
“至于四皇子,我在他府中出事,要是被所有人瞧见我跟人苟且,我自己当然名声全无,他也落不了好,再说他只是想要毁我名节,不是想要毁了我清白。”
她见过慕容峥,是个自负傲气又觊觎皇位的人。
他可以要一个声名狼藉的侧妃借而抬高自己拉拢林家,可也仅仅只是限于名声不好,他绝不可能真把一个被人占了身子的女人娶回去,顶着青青草原难道不膈应吗?
况且那天的情况,如果她真的因为中了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侮辱,慕容峥也逃不掉干系,别说是什么英雄救美博取芳心了,追查下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冯官官睁大眼:“姐姐的意思是,他们也被人陷害了?”
“算不上陷害,只不过是有人借力打力,把他们当了刀子。”
说到底云黎安和慕容峥都不无辜,要不是他们先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就算有人想要借着他们生事也没那么容易。
那个四皇子府名叫余松元的管事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假的,还有陈嬷嬷给她的那个手炉,里头装着的也的的确确是让人迷了心智的媚药。
冯官官似懂非懂:“那是谁想害姐姐啊,这么恶毒?”
云夙音随口道:“想害慕容峥的,大概也就是跟他有利益牵扯的那几个皇子……”
等等,皇子?
她眼神微眯,突然想起二皇子被人发现在南风楼厮混的事情,这事儿本来就出的蹊跷,而且听林宗平那意思,二皇子被人发现时衣衫不整几乎都要跟人真刀实枪的上演活春宫了。
二皇子就算好男风,再饥渴,也不至于当众表演吧?
能让他迷了神智这么不堪的,十之八九也是被人喂了药,这情况跟她那天在四皇子府里所经历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林宗平说早朝时二皇子被人弹劾,出头的就是冯官官的父亲御史中丞冯胜。
当朝弹劾嫡出皇子,指责其帷薄不修,简直等于指着鼻子骂他不知廉耻不修內德,不仅得罪二皇子,还得罪皇后跟她身后的吏部尚书府。
御史台的人向来头铁,可也不是不知死活。
要不是有什么原因,冯胜不该如此。
除非……
那天在四皇子府谋害冯官官,借而拿冯官官当饵想要算计她,再嫁祸云黎安和慕容峥的,就是二皇子慕容显。
而冯家这边也应该知道了消息,冯胜才会这么落井下石,想要毁了慕容显替冯官官报仇。
云夙音若有所思。
冯家应该干不出将人扔去南风馆的事情,顶多落井下石。
这种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怎么瞧着有些像是她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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