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兔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刚才就是它砸了咱们车顶?”
万钧满是稀罕的瞧着那巴掌大的幼兔,满是惊叹。
这兔子是铁石做的吧,这么点儿大居然能砸塌了百年黄梨木做的马车梁顶,而且居然还没被摔成肉饼,命可真够大的。
君九渊坐在马车之中,黑发上沾了些雪花,衣袍也被积雪浸湿。
他面色阴冷,垂眼看着身前的兔子时,漆黑的眼中满是冷漠之色。
见它后背的毛发上还沾着血迹,脚底有泥,他满是嫌弃的伸手就将手里的兔子扔了出去。
“宰了。”
万钧连忙接住,拎着云夙音的耳朵就笑道:
“好嘞。”
“你这兔子可真够蠢的,这都说守株待兔,咱这还没蹲守呢你就撞了上来。”
他伸手捏了捏兔子腿儿,凑近瞧了瞧后啧了声,
“还挺肥的,小是小了的,不过扒了皮还是能炖个汤……”
云夙音忍不住炸毛,她脑子瞬间出现了红烧兔头,爆炒兔肉,上汤兔腿还有烫皮兔火锅,而每一只兔子临死前都顶着一张她自己的脸。
她浑身一抖,满心惊恐扑腾着想要挣脱,却被那傻大个抓的死死的。
她只能狠狠朝着万钧脸上踹了一脚,转身时朝着他手上就是一口,咬完之后趁他松手啪叽一声落在马车车辕上。
云夙音抬脚想跑,却忘记兔子前腿太短,突然朝前跃出时候不仅没有跑掉不说,反倒是身子一歪。
整个兔子如同雪球一样,咕噜噜的就朝着马车里面滚了进去,一脑袋撞在了里面那人的腿上。
云夙音被撞的头晕眼花,摇摇晃晃的半天没爬起来。
君九渊瞧着那雪团子扒拉着自己衣袍,一身白色软毛乱糟糟的,而红彤彤的眼睛晕晕乎乎像是喝醉了酒,又可怜巴巴的像是快哭了。
他突然生出些恶趣味来,伸手拎着兔耳朵,
“这么丑的兔子,还想碰瓷?”
云夙音再次悬空,张大了嘴险些破口大骂。
你才丑!
你全家都丑!!
君九渊瞧着兔子呲牙,微眯着眼手指突然下移,掐住她脖子:“你在骂本王?”
云夙音只觉得身上一冷,那犹如实质的杀意让得她打了个哆嗦,耳朵瞬间趴了下来,闭嘴之时努力睁圆了眼睛,满脸无辜的看着身前喜怒无常的男人。
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苟且保命。
兔兔活着才最重要。
君九渊原只是逗弄着这小玩意儿,却没想它居然像是真的听得懂自己的话一样,关键时刻还知道服软卖乖。
他拎着兔子靠近了些,微眯着眼:
“你能听懂本王的话?”
云夙音双腿一夹,僵硬着脑袋满脸无辜。
君九渊有些怀疑的看了眼兔子,手指摩挲着它圆溜溜的脑袋。
那冰冷的指尖划过头皮时,仿佛随时都会捏碎她脑袋。
许久之后,就在云夙音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却突然腾空一飞落进了之前那怀里,随即那神经病的男人扯着一方帕子胡乱擦着她背上血迹。
后背被撸掉了好些猫,又被翻身使劲揉着爪子。
那冷冰冰的手将她揉搓的晕头转向,等帕子被扔掉后,原本有些脏兮兮的兔子就恢复了雪团子的模样。
君九渊伸手顺着她头顶摸到了尾巴尖儿,又捏了捏她耳朵。
云夙音只觉得像是被电流击中整个人浑身泛软,尾椎骨上都涌出一股颤栗来,软趴趴的垂着耳朵瑟瑟发抖。
好…
好刺激……
她万万没想到,变成兔子之后耳朵居然会这么敏感。
万钧捂着被蹬的脸,瞧着被抓回去撸着兔子说道:
“王爷,这兔子不宰了?”
君九渊未曾说话,只垂眸看着手掌上那白白的一团。
云夙音生怕这阴晴不定的神经病真把她当兔子宰了,连忙垂头轻舔了下他的手指,又格外乖巧的用还晕乎乎的脑袋蹭了蹭他手心。
“怕死?”
君九渊噙着抹笑低声道。
云夙音连忙再舔了舔他,满是羞耻的发出软绵绵的叫声。
君九渊定定看着自己湿濡濡的手指,再瞧着那蠢兔子卖力讨好的模样,喉间溢出抹低笑,抬手将它揣进怀里。
“不宰了。”
看在这小东西这样乖巧软萌的份上,先留着。
万钧满是可惜的看着那兔子,嘀咕了声可惜了。
这冰天雪地的,他们走了好久都没寻着借宿的地方,啃了几日干粮好不容易能有只送上门的兔子,要是能炖个汤也能暖暖身子该多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话音刚落下时候,仿佛看到那兔子缩在主子怀中瞪了自己一眼。
“王爷,它瞪我?”
云夙音连忙收回目光,扭头屁股对着外面。
万钧见状就只觉得自己怕是眼花了,看了眼被砸塌了的车顶说道:
“王爷,这马车也坏了,雪地路难行,您身子怕是受不住。”
“前面不远就是建江府,旁边有个水运码头。”
“不如咱们去建江府后改走水路回京,这样既省了时间也能早些回去,也免得大雪封山之后被拦在半路。”
手上的雪团子软绵绵的,君九渊伸手揪着它的毛说道:
“你安排。”
万钧忍不住看了眼那兔子,就见那白绒绒的一团藏在自家主子的衣袍里,只露出来一丝耳朵。
他颇为遗憾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舍的盯了两眼后,这才转身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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