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红相楼出来的姑娘,木莲儿一下就听懂了郭志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相楼,原本就是玉流巷众多勾栏中不起眼的一个,它的出名自然是因为那位宋义大词人所写《万民赋》就是在此所做。原本它的名字也不叫红相楼,叫春怡楼,但春怡二字不免低俗,因此宋大词人给它改名叫“红相楼”,取红豆相思之意。
自那之后,红相楼收姑娘的要求便高了起来,不单要求模样身段上佳,就是诗词歌赋也要懂上一些。且这里的姑娘真就只是卖艺不卖身,来的多都是些文人墨客,以及高情趣的达官显贵。
当然,要是姑娘自己愿意把人留宿在她的厢房,红相楼是不会管的。
虽如此,红相楼的吸金能力连年居高不下,硬是比那些卖皮肉的勾栏还要高上几倍不止。且年年红相楼都会举办一场“红相会”来选出她们的花魁,这就更使这个勾栏的格调与志趣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彻底与其它地方区分开。
而在去年的“红相会”上,木莲儿也是得过一个好名次的,所以听郭志才说完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她顿时就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哪怕是个风尘女子,被人这般说,一时自是又气又恼,也不怪好脾气的她先前会对郭志才骂出那些话,想来他之前的语言以后比这还要过份!
可过了少许时间后,她又转怒为喜嘴角突然显露几分得意,身姿灵动一下凑到起安面前,拉着齐安的手问道:“少年郎今年几岁了啊?告诉姐姐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还刻意把身体向他凑了凑,女孩儿越靠近,其身上的脂粉味便也扑了过来。
这般变动,齐安所料未及,他一张脸突然变得通红,思绪也跟着凝滞起来,努力想要组织言语说话,但又一个字都讲不出。
“这……这不太好吧!”他变得腼腆了起来。
在西北无论是对付蛮子或是野狼,他都勇猛的像是头野兽一样,可唯独在遇上眼前这档子事情的时候,他却大失分寸。
“怎么不好?有的人啊,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满口都是污言秽语,今天我便要把葡萄喂给别人看看,让他酸上加酸!”木莲儿一边对着齐安笑眯眯说,一边却又白了郭志才一眼。
“莲儿姑娘……我知错了!知错了!”眼见木莲儿拉着齐安的手,郭志才一改之前的泼皮无赖样,言语中带着焦急与恳切。
对着木莲儿他是真心喜欢,只是她大多时候都不理他,他这才出些污言秽语想引起她的注意,却不想眼前却成了反效果,自己没成全,却成全了别人。
想到这,他就像一只泻气的皮球一样,整个软塌塌瘫坐在地上,且六神无主。
到了这,齐安确定了两件事,一件就是上次郭志才说他卖祖传的七星图赎人看来是真的了,可掺假的是他虽对姑娘有情,姑娘却对他无意,那个动人的故事自然就是假的了。
还有一件便是,眼前身穿绿袍的郭志才,倒真的是绿了。
虽然被女孩儿环抱的感觉很好,但齐安看了看一旁黯然伤神的郭志才,觉得这样实属有些不地道,便通红着脸结结巴巴开口道:“姐姐……其实我也是未出阁的少年呐!这样……不太好吧!”。
“未出阁?哈哈哈!你这小机灵鬼……倒是什么词都会说!”木莲儿大概懂了几分齐安的意思,便越有心气气郭志才便靠的他越发近了,可无意间瞥到那边暗自神伤的郭志才,她便又松开了齐安。
“你跟我来吧,只是别在说你那些自以为是的话了!”她走到郭志才身边,对他没好气的说道。
郭志才听闻这话,刚刚还如丧考妣的脸一下子欢喜了起来,只是却一个字都不敢讲,生怕说错一句惹得木莲儿不开学前。齐安本想就此告辞,却被木莲儿一把拉住:“好弟弟,来都来了……不随姐姐去看看?”。
“这……不太好吧!”齐安脸色通红,思绪甚至跟不上言语,实在有些语无伦次,便重复着又说了这句话。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木莲儿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悦,但还是强硬着把他向红相楼拉了去。
郭志才看在眼里,虽有异动,但终究一个字都没讲。木莲儿好不容易不生他气了,他可不想再惹她生气。
好在木莲儿也知分寸,在把齐安拉到红相楼门前后,便松开了他的手。这时郭志才悄悄靠近他说了一句:“谢谢。”。
方才齐安的那番话是为他好,他自然是看的出的。
齐安只是无奈笑笑。被木莲儿这么一闹,他现在被知玄摆了一道的郁闷和为生计的忧愁是暂时性没有了,可如何在这销骨地脱身,当真又让他为难了起来。
木莲儿走在前面,齐安和郭志才就走在后面,径直进了红相楼内。
里面端的是热闹非凡,却又不显杂乱无章,明明只是天下间本该最杂乱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一张八仙桌上,围坐着几个姑娘和世家公子嬉戏,但谈论的却是音律与词赋,偶有几个书生写出一手好字,引得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凡此种种,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楼正厅中央裱起来的那幅七尺长的草书。那就是《万民赋》的原本,全书写的洋洋洒洒,字迹飘逸,引得无数墨客来此临摹。
“下面还是有些吵的,我们上楼去东厢房吧!”木莲儿对着齐安一笑,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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