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的不同,在环节设置、人员安排,善后接应上又有侧重。
但一般都是先由聚义庄、皇粮码头派人先去摸盘开门。
再由客全来统局,布设内外眼线,明暗兜子,花月楼查缺不漏。
若是买命局,主局者都是由太平楼买命人担当,除此之外,像是寻宝局都是一气观出人挑梁,讨债大多是归道堂负责、除此之外的局都按谁举事谁负责的规矩进行。
化乐赌坊、白虎营负责善后。
要掰皮抖馅,太平城九行所做的买卖就两样。
买命和卖命。
买人命,换太平,卖人命,了不平。
陈瞎子虽然能力不济,但嘴皮子很利索,能把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归纳总结,说得深入浅出。
这一点,夜酩早在听他讲述那命迹纠缠算式时就已经感受到了。
太平城九行虽然错综复杂,但行事都有章可循,每一条每一道都有讲究,蕴含着不为人知的门道和心思。
这还是少年第一次这么听人提纲挈领地讲述其中关窍,收益不浅。
事翻回到眼前,夜酩已经明了,眼下所在的这个地方并非云浪他们最终落脚地,应该只是一处中转之地,他仍可通过寄香方式,跳到下一个地点。
但少年并没有急着行动,低头思索片刻,又看向一直规规矩矩站在他对面的陈瞎子:“清风的本事你如今领悟几层?”
“三层不到”
“说说你都练会了什么”
……
幻竹比夜酩晚到约有两个时辰。
当她一手拖着流血不止的手臂出现在石屋门口,天色已近黄昏,寒风更烈。
黑衣少女推开铁门,看到屋内只有夜酩一人,轻吁一口气。
夜酩看她被冻得脸色惨白,左臂上有三道触目惊心的爪痕,深可见骨,缓缓起身让开他的位置,又从须弥物里拿出一个空罐子,坐在她对面。
幻竹也没客气,径直坐在炭盆旁边,眼眸已不再是灰蒙一片,恢复了常态,只是秀眉如狭刀般立着,看少年的眼神像是一头受伤的母狼。
门外的寒风越刮越猛,声如鬼嚎。
屋内气氛也愈发剑拔弩张。
夜酩瞥了眼幻竹肩头:“一报还一报,我们扯平了,你既然跟来,便是想要继续之前的交易,但我要先看到你的诚意”
幻竹轻蔑一笑,瞄了眼比她矮半头的夜酩:“你要怎么看我的诚意,睡我?杀我?”
夜酩摇头:“很简单,把你的手镯给我,只要与我无关的东西,你尽可拿走”
幻竹略微犹豫,又点了下头,从须弥物里拿出一套衣物和一个药箱,还有她的灵牌,将镯子摘下,丢给了夜酩。
少年起身,来到她跟前,在衣物和药箱里翻找一阵,见并无可疑之物,微微点头。
幻竹伸出右手:“拿来”
夜酩摇头,只是看着黑衣少女,默不作声。
幻竹一怔,听到少年心声,顿时恼羞成怒,眼神好似能杀人,怒斥道:“无耻”
“我有媳妇,对你没兴趣”
“你……”
幻竹被夜酩一句话气得一滞,却无可奈何。
过了片刻,她缓缓站起身,脸上又恢复冷漠:“在这?还是上去?”
夜酩抬手,指向一处空荡荡的墙角。
幻竹咬着牙,拿起一件寒衣,走到墙根下,开始解身上的衣物,从外到内,最后仅剩一件xiè_yī。
夜酩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动作,等到确认少女再无私藏,才微微点头。
幻竹重新穿好衣物,又来到炭盆旁,将药箱打开,取出几样伤药,很是吃力地将伤口处理了一下,用纱布裹缠好,冷盯着瘦小少年:“你还想看什么?”
夜酩摇头,将第二颗吊命钱抛给了她。
幻竹将钱放到嘴里,狠狠咬碎。
两人随后都陷入沉默。
又过了一阵,夜酩从须弥物里拿出一块干饼放到炭盆上烤了一下,又掰开递给幻竹一半。
幻竹接过干饼,狠咬了一大口。
夜酩道:“这是一天的口粮,你别全吃了,我们前面可能还要走很远的路”
幻竹一怔,用拳头狠敲了一下胸口,缓了口气,怒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凭你一个人,还想往里走,想找死吗?”
“昆墟,我知道”
夜酩回答得很平淡,仿佛这是件很普通的事。
幻竹愈发愤怒:“你才多大,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可以到这里来乱闯?”
夜酩看着少女的眼睛,便像是也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冷道:“你不必套话,我来这里自然有非来不可,非进不可的理由”
幻竹像是又被干饼噎了一下,半晌没说话,心头那股忌惮之意越来越浓。
夜酩看她缓缓低下头,像是失了魂般看向火盆,脸色凄楚,又道:“不用试,这些伎俩对我没用,我不会可怜你,你若想要吊命钱,就得跟着我,若不想要,现在就可以走”
幻竹拿着干饼的手有些抖,心头已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不过,在沉寂一阵后,她又缓缓抬起头,冷漠看向夜酩,却是说了句让少年大感意外的话。
“昆墟是十绝之地,有去无回”
这下轮到少年狠捶胸口,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幻竹冷笑道:“你该听过穆王早年西巡的事,那并非传说”
“你进去过?”夜酩看向她,将信将疑。
幻竹嘴角轻轻勾起,有些快意:“你要找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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