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正暗自思忖时,车夫已然是停下了,外头的梦鱼轻声唤了一句“到了。”
姜欢忙不迭揭开车帘,帮着梦鱼一同扶着陈如意下了车,随后又是主动地揽过他的轮椅,悄悄摸摸地推着他要选一条人少的小路回去东苑。
倒是陈如意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开口问道,“怎的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
姜欢正欲开口询问令牌一事时,却是想起这支死士军的隐蔽性。倘若是可以随意告知他人的军队,那么自然是无需要隐藏的这么深的。
到底是不知根知底的存在,更何况在陈国这种环境里,倘若陈如意一丁点防身的措施都是没有的,想来亦是个不可能之事。
这里每个人都是藏着秘密,所谓的秘密便是他们最好的保护。
虽说眼下陈如意对着自己柔情蜜意,可是谁也保不准倘若自己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是否还会有着这样子的表现了。
姜欢讪讪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姜国如今时局不定,我想要偶尔能够回去看看。”
京都城门常年关闭,唯有消灾会这样全民同乐的节日才是会重新开放。若是想要出入城门,倒是还有个法子,那便是借用太子府的令牌。
姜欢仔细观察着陈如意的脸色变化,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生怕被看出了马脚。
只是陈如意却只是沉吟片刻,有些苦恼地蹙起了眉头,“出城不大是一件容易之事,不过若是你想要出城,可以乔装成我的侍卫跟着我一起出城。”
姜欢连连点头,夸赞着这是个好主意。
只是她推着陈如意往东苑走去时,却是瞧见那本该回去了太傅府上的仇星剑正伫立在东苑门前。
他双手环胸,面色凝重,似乎十分严肃的模样。
大抵是有大事要发生的了。
仇星剑瞧见他二人,便是揉了揉眉心,开口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屋里谈罢。”
东苑已经生好了炉子,暖烘烘地令人惬意不已。
院子里的丫鬟递来了糕点和茶水,便是连忙退了出去,生怕扰到了这三人的谈话。
末了,还是由着梦鱼看门,不让闲杂人靠近的。
仇星剑瞧着是一路急匆匆赶过来的,端着茶盏便是大口灌下了几口,那发白的脸色才是稍稍有些好转。
“皇上将要纳巫祝一族的圣女为后宫嫔妃,日子选在了七日后。”仇星剑急促道,“先前皇上与巫祝一族的族长谈拢了,说是舍弃巫柔的圣女身份,从而让她成为后宫的嫔妃。可是现下皇上却是突然改口,说是巫柔可以不当圣女,但是必须还得是巫祝一族的族人。”
巫祝一族皆是未婚的女子,为了繁衍后代,族人们在生下女儿后会自动地离开巫祝一族,找到她们原先准备好的墓穴里死去。
巫柔本是巫祝的圣女,如今嫁入了后宫成妃,怎的是可能还能够保持着巫祝一族的身份。
要知晓,在巫祝一族的心里,成为后宫的嫔妃乃是最污秽的选择。
尽管巫祝不说,只是这已然是众人不约而同形成的规矩了。
“皇上今日这番做法,该是要与巫祝撕破了脸皮的打算。”仇星剑严肃道。
这并非是件好事。
巫祝一族绵延至今有着百年的古历史,在权利的更替之中,它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调节者的存在。
这支有着古老历史的族群所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单单是存在着了,它更多的是类似于一种信仰与象征,若是直接将这支族群给抹灭掉,怕是会引起极大的民愤。
借助一场民愤,变更的政权可以完成许多的事情。
太子府不可能独善其身,就连如今风雨飘摇的姜国,都是一个说不准的数。
“我们只有七日的时间。”仇星剑正色道,他脸色凝重,尽管他不曾表明,可是姜欢亦是知晓,若是巫祝一族出事,怕是太子府要被卷入其中。
陈如意缓缓啜了一口茶水,眉头微拧,“巫祝一族与京都最大的联系,便是需要每年进京献舞祈祷。而巫祝一族最常做的事情,自从我出事起,便是为我祈福除污秽的。”
陈如意此话倒是让姜欢听明白了。
巫祝一族如今明面上与京都最大的关系,便是太子府。
倘若巫祝因为巫柔一事与皇宫闹翻,甚至是敢于直接冲撞皇上,那么必然是会让人联想他们背后是否有着主子撑腰。
而这个主子,最大的可能便是陈如意。
姜欢撑着脸颊,亦是陷入了沉思中。
七日的时间,要么是让巫柔不嫁给皇上,要么便是让巫祝松口。
如此看来,后者稍显容易一些。
“我们得要进宫一趟,亲自会会这个巫柔,瞧瞧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姜欢提议道。
这个能够让皇上都心思荡漾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间尤物,姜欢不曾见过,倒是有些好奇的。
陈如意亦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姜欢的说法,“若是她不同意的话,凭借巫祝圣女的身份,皇上是不可能强迫她入宫为妃。”
巫祝一族德高望重,强迫他们的圣女成为妃子,陈炎纵使有着色心,大抵亦是没有这个色胆的。
不过若是巫柔主动愿意,那么就是另外一个情况了。
圣女主动愿意舍弃自己的圣女身份,只愿伴君侧。这等讨好君心的行为,教陈炎怎的是不拜倒在美人石榴裙下。
只是那石榴裙下究竟是藏着什么,唯有巫柔自己知晓了。
“仇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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