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路上的老百姓,由于长期受反动军阀反面宣传和欺骗,对大军不信任、不理解、不合作,甚至敌视。如果我们大军两三人贸然走进百姓家,女人见了就会手拿长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男人见了就会拿起枪对着我们,加上语言不通,双方如临大敌,我们“见势不妙”,只有快步“后撤”。前方部队提醒我们,不要轻易进老百姓的家,大军人少进屋,搞不好就被暗杀。所以一路上部队强调:“集体行动,不进民房,严守纪律,多做宣传,不侵害群众任何利益”。
1月27日过仑关山抵八塘,在仑关山的道旁,矗立着一块元帅狄青的功德碑,碑身连基座高五尺左右,碑文虽历经数百年,然碑文仍清晰可辨。由于行军匆匆,未及细看。
1月28日抵邕[yo
g]县的五塘。一路都是盘山路,公路也坑坑洼洼,沿途零星散落着低矮败落的房子。这里树木稀少,乱石嶙峋,土地贫瘠,耕地很少,仅有一点盘山梯田,有的像一根皮带系在山腰,有的只有巴掌大小,点缀乱石之中。恶劣的自然环境,粉碎了当地居民祖祖辈辈渴望过上好日子的梦想。
宁市简称邕(读yo
g),因城市位于邕江北岸而得名,邕江在这儿弯了几个弯才转头向东流去。市区不大,虽是省会却差于梧县。城市里没什么高楼大厦,办公大楼也破烂不堪,城内垃圾遍地,苍蝇飞舞,马路积水成塘,夜里路灯暗若萤火,社会秩序较乱。但人行道上绿叶成荫,沿江边还有几棵大榕树,遮天蔽日,是夏日乘凉的好地方。北面山上有一门巨型大炮,炮口直指江面,不知是何时所置。
我们住在一个公园附近,由于秩序乱,外出一般要三五人以上。街上都派出岗哨,以防蚍蜉撼大树。早军阀统治这里数十年,他们不会甘心失败,自然要做垂死挣扎。在他们溃逃前夕,留下了许多特务组织和特务,还向群众分发了许多枪支,所以老百姓几乎家家有枪。在一个叫太平村的地方,地主家修筑了一个土围子,围子四周修有碉堡,房顶上架有机枪,但早被先遣部队消灭了,但保留了碉堡。虽然休息一天,但全体出动,到大街上搞了一天的卫生,给市民一个清洁的环境,给老百姓留下一个好的形象。
出宁市向西北方向前进是百市。公路两旁的绿化树已被砍光,沿途尽是褐色的土地,随着公路的延伸,地势也渐渐抬高,一座座丘陵上,当地人民修筑了层层梯田,环山而上,从山顶往下看,一座座小山像围上了一圈圈绿色的腰带,真是美丽的人文奇观,这是劳动人民千百年来改造自然的杰作。
由于褐色的土质肥力差,上山运送肥料困难,粮食产量很低,加上赋税重,农民生活极为贫苦。一路上看到的是低矮的草棚,衣不蔽体的小孩和面黄肌瘦、略带水肿、衣裳破烂的百姓,他们用疑惑不解、呆滞的目光看着我们,似乎我们只是过客,根本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又仿佛在期待着我们能给他们带来天堂的福音,拯救他们脱离无尽的苦海。
是啊,在军阀、地主、官僚的残酷压榨下,他们都变得麻木了,他们多少代的苦苦挣扎,多少辈的无声反抗都破灭了,留下的是无尽的痛苦。他们哪里知道,今天千古不变的世道正发生着变化,幸福之神已经到来!
1月31日我们到了一个叫腾翔的地方,就碰到这样一件事:
当地村民相当贫困,没有粮食吃,靠刨野菜、剥树皮、捉老鼠、捉蛇度日,我们在村里过了一宿,向他们宣传党的政策,有的人听懂了汉话,就说:“你们拿出粮食来救助我们,我们就会拥护你们……。”面对现实,我们空洞的宣传已显得苍白无力,捐出粮食赈济饥饿的群众,才是最好的宣传。我们立即行动,把大部分粮食捐给了他们,他们像过年一样高兴不已。
2月1日到达鸣县。鸣县街道较宽,旧官僚的别墅、洋房很多,与小小的县城很不相称,一打听,原来这里是黄某某军阀的老巢。从鸣到田县,好几百公里,只见田野里是一片片绿油的植物。叶子像菠菜又像莴苣,我们都认为是蔬菜,事务长向老乡购买遭到拒绝。长久没吃到蔬菜了,每天都是吃咸豆腐,有的同志口腔溃烂,急需补充蔬菜,我们用银元向他们购买也不卖,真是不可思议!
沿途靠近公路两侧及更远的田里,都是绿油油的“菠菜”似的蔬菜,不管我们怎么要求,老百姓就是不卖一蔸给你。
有一天,来到果县的灵马,我们住在一幢大房子的楼上,还没睡下就闻到一股特有的烟香味,我们来到楼下,只见房东斜躺在一张椅上,手里拿着一杆银色的烟枪,对着一盏小玻璃灯,吱吱地吸着烟,口里慢腾腾吐出缕缕青烟,显得十分的悠闲惬意。
烟雾弥漫在空气中,我们感觉这烟味还挺好嗅的。后来才知道,房东是在抽大烟,这家伙还真够大胆的,公开吸大烟。那时桂省刚刚解放,人民**和军队还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理吸大烟的烟民。
后来一路上都能看到吸大烟的烟民,有的人家,大人、妇女都爱好。我们观察了一下:他(她)们起床第一件大事就是吸一次大烟,吸了以后精神大振,饭不吃就去劳动,力气也足,像打了兴奋剂。一天,我们看到房东老人悠闲自得地吸着大烟,就凑过去与他聊聊天,我们问为什么田里种这么多蔬菜不卖?
他告诉我们:“田里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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