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晚上,紫竹斋。
温瑶给老太太做完推拿和热敷,又伺候她服下药,方才起身,柔声:
“老太太看着比前日精神多了,再等明天早上最后一次推拿后,这个疗程也就完了,我便也能功成身退了。”
经了这两天的调养,乔老太太感觉身子骨年轻了十来岁,经络都宛如被打通了一样,舒坦多了,若不是这温二娘有家有室的,恨不得将她长期留在紫竹斋。
此刻,见温瑶明天就要走了,有些后悔儿子怎么当初就将她赶出家门了。
这温二娘若是还是乔家的人,岂不是成了自己的一味防身药?
想来,乔老太太万般不舍,只遗憾地看着她:“也是我乔家没福气,竟不知道你是个稀世珍宝,若还是我家的人多好。我准保叫震海将你捧在手心,叫你吃香喝辣的。”
温瑶心里想,得了吧,你乔家那么多姨娘,乔震海一双手都捧不过来呢!
嘴巴上却只甜道:“老太太谬赞了。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再差遣就是了。但看老太太这么康健,怕是也用不着小女子了。”
乔老太太听她说得极舒坦,哪里还是昔日那个闷葫芦似的七姨娘,笑起来:“好,好。放心,你医技这么好,我也不会亏待了你。明儿你离开前,先去账房拿你的报酬。”
温瑶这才盈盈一拜,又想起自己对粉儿的承诺,说:“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对于老太太应该也算是举手之劳,不知道该不该说。”
乔老太太倒也大方:“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言。”
“乔家的粉儿曾经伺候过我,与我也算主仆一场。我想替她在乔家谋个更好的差事。”
乔老太太望一眼身边的使唤丫鬟:“粉儿?”
丫鬟立刻回答:“嗯,粉儿是主院那边的,之前是伺候温大夫的,后来温大夫……走了,粉儿便被拨去伺候四姨娘崔氏了。”
乔老太太也知道那崔氏性子刁钻、苛刻,小心眼,怕是那个粉儿在崔氏那儿受了不少气,温二娘才会帮粉儿求情,小事一桩而已,便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没问题,我明天就跟管家知会一声,给那丫头换个清闲不受气的差事。”
温瑶立刻就拜谢了老太太,然后告辞了。
可能明天就要回盘山村了,温瑶今天在紫竹斋的偏厢睡得很是酣畅。
而且,又做起了那个梦。
仍是春宵帐暖,与那个看不清楚的男人颠龙倒凤。
或许是已经做过太多次这个梦,这一次的她,也有了经验,似乎也了几分控制梦境的能力,不是只能在梦里一味承受着。
她想要努力借着窗外隐隐透进来的一丝银色月光,看清楚黑暗中对方的脸。
却还是看不清楚。帷帐内的光线太暗了……
快结束,男人起身,披上衣裳离开之前的一瞬间,温瑶鼓足力气,抬起手拉住那男人的衣角,想要将对方拉转过身。
梦里,男子身形随着她一拉,转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她却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偏厢外,天色已蒙蒙亮。
她也再无睡意,坐起来,靠在床头,抱住膝。
梦里,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差一点点,或许她就能看清楚那登徒子长什么样了。
哎!
…
天亮后,温瑶洗漱穿戴后,又去给已起身的乔老太太做了最后一次推拿。
然后便拜别了老太太。
乔老太太让身边的丫鬟领她去乔宅主屋后面的账房那儿支取酬劳。
温瑶跟着丫鬟走出紫竹斋,进了乔家主院,朝后面的账房那儿走去。
正经过后院一处园子,旁边游廊上也响起脚步声。
一个年纪不小了的老年男子在乔家管家的陪伴下,正好经过。
那男子看着已过了花甲,头发花白,身形清瘦,但保养得倒是还算不错,皮肤白皙,一声锦衣华服,是镇子上少见的,脸庞瘦长,眉眼有几分阴鸷与严肃。
管家在一旁恭恭敬敬,手里还帮那男子拎着鸟笼和鼻烟壶等随身玩意儿。
看样子是一大早在陪主人去遛鸟散步。
温瑶一看见那老男人,脑子里闪现出一些零星记忆,马上就知道了。
这男人,便是乔家的一家之主乔震海,原身曾经的老爷。
乔震海也看到了温瑶,也是脚步一驻。
他当然早就听夫人说了,这个温二娘近两天被老母亲接去了紫竹斋看病。
当时他也很是惊讶,也有些不太高兴。
一个已驱逐出门的妾,哪有又回来的道理?
但既然是老母亲的意思,他作为儿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听之任之,不管了。
何况温二娘是住在宅子后的紫竹斋,也不是住在主宅这边。
只没料到今儿却遇到了。
虽然这温二娘是老母亲请来的大夫,但曾经也是他乔家的妾,在乔震海眼里,仍是个下人,此刻对她也并无礼待的意思,站在原地鼻息轻哼一声。
温瑶心思却活络起来。
来了乔家两天,都没机会看见乔震海,这会儿终于见着了。
或许是个机会。
毕竟,整个乔家除了乔震海,再没人知道那个男客人的身份了。
她眼珠子一转,也不介意乔震海对自己的不屑一顾,主动上前两步,遥遥施了个礼:
“好久没见了,乔老爷,有礼了。”
乔震海见她主动上前打招呼,便也只能闷哼一声:“嗯。听闻你伺候我娘伺候得不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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