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宫中便有人来王府,说是为了两位公主的婚宴,请魏王到宫中相商。来人眼熟,却不想是赵清绾寝宫里出来的。
云韶盼这一日亦是盼了许久,闻讯便从邓国公府赶回来,要与魏谦游同去,却是被来人婉拒。
瞧云韶在旁闷闷不乐,魏谦游示意来人稍待,走近宽慰道:“婉绾那两个丫头你还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巴不得邀你过去呢。整日就喜欢往你身上粘,还能与你生分了不成?”
顿了顿,魏谦游又道:“她们说不准是筹备什么惊喜给你,自然不能叫你看到了。就当是成全她们的一份心意,何必这样不悦。”
“我自然知道婉绾不会与我生分,你这说辞也真够拙劣,她们大喜的日子,给我准备什么惊喜。说来就算她们有意不叫我进宫,我也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我担心的却另有其事。”云韶望了一眼一旁等候的公公,刻意压低了嗓音。
想到一种可能,魏谦游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是想说,邀我进宫的并非她们?”
云韶点头:“尔时你还在落燕岛,我便瞧出些端倪,天家对魏王府的态度,可与从前大有不同了。”
魏谦游将云韶的小手攥了攥,留下一个微笑便同来人启程。
功高盖主的道理他自然也懂,更何况魏茵茵在这关头远嫁落燕岛,就算魏王府瞒得再好,世上却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天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魏王府这是在为自己谋划后路。然而魏谦游也有足够的自信,天家就算要对魏王府如何,也不会急在此时。
随着那公公走了半晌,魏谦游越发的确认,婉绾二人相邀只是个由头。想见他的,根本另有其人。
宫墙庄严蔽日,廊道也显得阴暗,酷暑的暖风吹入其中,似乎也染了几分阴冷气。这宫墙之内,日光难以到达之处,究竟埋了多少森森白骨,白骨中又刻进多少冤屈?
魏谦游心中嗤笑一声,怕是没人能够数的清。但不论是天家还是天道,他都不会让魏王府也成了这样一番惨像。
“姚公公,去清绾寝殿的路,本王倒也走过几次。却不知清绾何时搬去了东宫?”魏谦游打趣道。都到这时候了,实话实说不就是了?
姚公公见自己被认出了身份,陪笑道:“魏王殿下说笑了,实不相瞒,此番请魏王来的,并非两位公主。”
姚公公没说明是何人相邀,但魏谦游已经认出了这是去往东宫的方向,不否认,不就相当于承人了么?
“已经来了?快请魏王进来。”姚公公通传一声,就听屋内儒雅的嗓音由远及近,竟是太子亲自相迎。
魏谦游略有诧异,忙见礼道:“微臣惶恐,怎能让太子殿下亲自相迎?”
太子朝姚公公使了个眼色,见姚公公避讳了目光,上前勾上魏谦游肩膀,温言道:“卿家这就见外了,中土子民本就该亲如一家,更何况卿家为中土屡立奇功。”
进到屋内,才见得只有赵王在其中作陪,除此之外,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与魏谦游一同落座,太子笑意仍未消去:“本宫可是时时想着与卿家多亲近呢,奈何公务繁忙,实在分身乏术。”
魏谦游微笑作答,心中犯着琢磨。太医虽说皇上已有好转,但听清绾所言,连她都许久不曾见过皇上了。公务繁忙,怕是忙着筹备龙袍加身吧?
赵王在旁帮腔:“这点本王可以作证,太子刚一有闲暇,便急着邀你进宫,还非要拉着本王作陪。”
太子嗔了赵王一眼,有些难为情道:“这不是赵王与魏王相熟,如此能不至于太尴尬嘛。”
魏谦游依旧微笑,面不改色地竖耳细细分辨了一番。确定了太子寝宫附近没有什么可疑的声音,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宴无好宴,这是眼下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
不咸不淡地相谈几番,太子眼含笑意望向赵王:“今日赵王兴致都不怎么高,可是还在怪本宫,偏偏这时候邀你作陪?此番也算是你的践行酒,你不来怎么成?”
魏谦游眯眼旁观,这是席间太子第一次发难,却是对赵王的。算算时辰,也该进入正题了,如此说来,赵王的答复便是传他进宫的原因所在。
赵王微笑着摆手:“臣弟岂敢,只是忧心着一事,一时分了心,臣弟自罚一杯。”
太子不满道:“今日席间没有君臣,只有朋友。赵王该念及的也只该是杯中是否有酒,而非无关席间之事。”
赵王告罪一声,仰头将杯中酒喝了,倒转杯口示意太子,太子这才满意一笑。
太子解释道:“自浣云郡主回宫后,中州换了几任守将都难以镇压当地匪患。赵王若不出马,本宫再难想出谁能担此重任了。”
魏谦游也陪着饮尽,故作好奇道:“赵王是为此事担忧?可有我能帮上忙的?”
赵王摆手:“中州倒不算大事,却是另有一事,让本王始终放心不下。”
太子责怪道:“才刚说了赵王,魏王怎的又提起了,这样下去还不没完没了?区区小事,岂能扰了席间兴致。”
魏谦游同赵王那般告罪,心下却是哂然。这会儿我若不问,你们可不还要再演一出来瞧?看你们演得怪累,我也没什么兴致瞧下去。倒不如快些叫你一吐为快,我还急着陪夫人呢。
太子将手中酒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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