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牧之将林昭元说成了圣人,魏谦游不耐地抬手止住,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若林昭元真是如此,还不将天下人都比了下去。
林牧之尴尬地说道:“从前在府里,除了姨娘就是大哥对弟子最好,情不自禁就多说了些。”
说罢又想到什么,林牧之又补充道:“师父和师姐也是对弟子极好的,虽然师父比师姐表达得隐晦了些,但弟子心里清楚,师父还是处处关心着弟子的。”
有么?魏谦游心里将林牧之来的这一日回忆了一番,他的做法不过是想叫林牧之放松警惕,再不叫林昭元拿捏住错处。但若是有人这么对自己,怕是他自己也要自作多情。
魏谦游当即黑了脸:“为师不过是受你大哥所托,教你些本事罢了,学到多少也看你自己下多少苦功,怎么会关心你。”
林牧之怯怯应承了一句,心里却是在偷笑。原来师父也是个可爱的,被他道破了心事,就像个小孩子一般急着反驳。
然而林牧之没能得意多久,魏谦游拎着他的后领就将他送了回去,又叫人拿来纸笔,尽数摊在他面前。
林牧之正自纳闷,就听魏谦游解释道:“门规上写得很清楚,拿师父打趣是要罚抄门规的。正巧你腿上不便,手上却是无碍,也受得住这罚。”
魏谦游尽可能地让自己冷漠些,却不知林牧之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师父就是嘴硬,不肯承认关心弟子。这不吗,就是要罚,也下意识地考虑着弟子受不受得住。能得这样一个师父,当真是三生有幸。
暮时温婉得了吩咐,来给林牧之送晚饭。魏谦游罚他抄写门规,也是经过一番思忖的。笔墨纸砚备齐,可是给了他向林昭元传信的机会,若是这厮敢不老实……而温婉额外的任务,便是过来查探一番。
“师姐!”见得有人进来,又是个他想见的,闷了一下午的林牧之开心地挥手招呼。笔上刚沾了墨,甩得墨花四溅。
林牧之却是没理会落在鼻头上的,惋惜地看着纸上的一大块墨渍:“可惜了,又要重新抄一份。”
温婉将食盒放在桌上,笑道:“哪至于这么谨慎,一大堆里面参杂一张,师父也未见得都看一遍。说出来不怕你知道,从前师姐我被罚抄时,还作了首骂师父的诗混杂其中呢。”
林牧之认真道:“那可不成,师父既然罚我抄写门规,自然是有用意。”
说着,林牧之凑近了些,神秘道:“师父先前不是说过,待我将门规记熟了,就开始教我本事的吗?只怪我不长进屡屡犯错,师父看了着急,才叫我抄门规的。由此可见,师父也想早些教我本事呢。”
温婉面容扭曲,林牧之说得她想要放声大笑。这是什么经不住推敲的逻辑,她还真没见过几人能这般圆场的。
然而明知这逻辑说不通,温婉一时间却也无法反驳,当下也只得顺着林牧之的话道:“你如此认真,师父总会知道的。先来吃饭吧,吃完了再抄也不迟。”
林牧之又铺了一张纸在面前,摇头道:“只剩十几遍就抄完了,一气呵成才最是圆满,还是抄完了再吃。”
温婉眉头皱了皱,劝道:“被罚还要什么圆满,自己的身子,自己该爱惜着才是。若是师父要教你本事,身子却被你自己熬垮了,岂不平添遗憾?”
林牧之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便腾挪着下了床榻,抓过筷子在盘里戳了戳,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个沾墨的动作。
温婉借势与林牧之交换了一个位置:“你先吃着,让师姐看看你这一日的苦功。”
说罢便捧起厚厚的一叠,捧在手中都觉着吃力,想到之后还要在其中翻找一封信,温婉顿觉前途渺茫。
温婉看得认真,林牧之不好意思道:“我的字不好看,师姐可别取笑我。”
“取笑你什么,师姐的字也……”温婉原本也想谦虚一下,看了林牧之的字笑容却是凝固在脸上。从前在西耆,大伙都说她的字秀气得很,温婉自己也有信心。眼下和林牧之的比起来,却是相形见绌了。
“师姐的手艺真是不错,我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呢,比府里做的强多了。”林牧之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桌上饭食,满意地擦了擦嘴巴。
温婉讪笑道:“是厨娘做的,我才刚回来,不得空。你要是想吃,改日再叫你尝尝师姐的手艺。”
今日着急上山,一则是为了与赵清绾缠绵,二来就是嫌弃厨娘的手艺。许是饿坏了,抑或是想要拍她马屁,林牧之竟还说好吃。
温婉方才一刻没敢停歇,将那厚厚的一摞翻了一遍,却是并未找到魏谦游所顾及的。心思微动,又将目光转向了地上废弃的纸团。
“师姐可要说你两句,就算是废弃不要的,也不该满地乱扔。看看你这屋里,也不嫌乱。”
“师姐教训的是,我这就收拾干净。”林牧之忙俯低身子,双腿弯了一半却是止住,疼的嘴角夸张低咧开。
温婉将他扶到榻边坐下,抱怨道:“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么?我来就是了,你还是尽快做完了你的罚,去师父面前复命。”
温婉说罢蹲下去拾纸团,连角落中的也没放过。林牧之忙将目光避讳开,自小便听大哥说这动作不雅。师姐如此是没拿他当外人,他却是不能失礼的。
煎熬了半晌,温婉才将纸团捡干净,林牧之总算是松了口气。想起师姐方才的形容,林牧之没来由地脸上一红。在脸上拍了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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