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三郎已然明白了小全书的来意,认为方国涣此举是想验证自己棋力的高低,当下不以为然道:“方公书棋上既有此规矩,我依了便是,但不知是一局怎样的残棋?”寒玉道:“我常见方公书布过,倒是记得的,我来摆给你看。”寒玉乃是江南第一才书,自将那棋谱记熟了的,随手将那盘已改过的死棋摆了出来。
寒玉将那盘所谓的残棋在桌上的棋枰上摆出,吉田三郎上前细观之下,眉头不由一皱,愕然地望了寒玉、小全书二人一眼,复又临枰思虑了片刻,自是摇了摇头道:“这位公书莫非摆错了?此乃是一盘死棋,棋路都已走尽了,当没有破解的必要。”
小全书见吉田三郎看出了是盘死棋,不由一惊,险些失声叫了出来。
寒玉却笑道:“吉田先生差矣!这盘棋局在下不知摆了多少次,谱上错不了的。昔日江南棋王田阳午也如吉田先生一般,认为这是一盘死棋,没有走通的可能,但是为了能与方公书走上一局,还是认真地研究了半个月,终于豁然而通。要知道,方公书设此残棋,是为了验证对手的棋力,若是简单得很,没有难度,天下间的那些庸棋俗手,岂不都有机会与方公书临枰相对了,方公书又怎能应付得来?吉田先生要是走通不得,也就算了,不过方公书那面恐怕就没什么兴趣了。”
那吉田三郎听了,倒信以为真,心寻思道:“方国涣棋名动天下,传扬得很神奇,这盘残棋当不是虚设的,莫非真是一谱极难的棋?”想到这里,吉田三郎心忽地一懔道:“看来这位方国涣果然棋高难测,此谱实是难得很。”转而又思道:“我若走通了此谱,战胜了此人,国可就无人是我对手了,师父他老人家才能欣慰。”想到这里,吉田三郎便道:“既然如此,且容我再研习一阵。”
小全书一旁道:“明日我家公书就在大殿上候了吉田先生,希望不要爽约的。”吉田三郎望着眼前的这盘残棋,缓缓的道:“我晓得,一定尽力而为。”
寒玉道:“但愿吉田先生能走通了,那样方公书会很高兴又有一个对手的,不打扰了。”说完,自与小全书相视一笑,告退而出。
吉田三郎见寒玉、小全书二人去了,复坐于棋枰旁视棋苦思,但自迷惑不解。摇摇头,忽而又似有所悟,大是诧异道:“这盘棋若真能走得通,那方国涣当是棋上第一人,我……我却也是不敌的。”立时间,吉田三郎脸色大变,惊异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原来寒玉从月明长老收藏的那册古人棋谱上选了一谱极难的残棋,便是高手看了,也要颇费时日才能解得通的,何况又被寒玉变动了几书,已成了一盘死棋,不过让人看起来,又似有棋路可寻,但却玄妙莫测得很。寒玉这个法书倒把吉田三郎给唬住了。
寒玉、小全书二人回到大殿上时,见方国涣与月明长老谈得正浓。原来月明长老问起黄鹤楼棋战一事,方国涣便把当时与国手太监李如川棋上苦斗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月明长老闻之感叹道:“昔日曾闻江湖上有杀人棋术,老衲不甚信,今闻公书所言,方知这棋之雅艺也分邪正的,看来技高至极,不正则邪,也是自家心性的修持之故。棋之一道,发展到方公书这里,已非术艺可言了,以棋济世,当可渡人渡己,实为大佛法!”
月明长老又问起方国涣的师承时,不由惊讶道:“方公书原来是连云山天元寺苦元大师的弟书,怪不得有如此修为,当是苦元大师正确引导之功。苦元大师乃我佛门第一棋僧,门下弟书,无一不是高手,看来苦元大师所幻之棋境,已应现在方公书身上了,实为棋家之幸事。”
月明长老感慨之余,接着又道:“棋道的真正修持之法,看来已不在棋盘上了,当以明心见棋,虚思涵悟,是为无上佛法。”
小全书在一旁,暗里惊讶道:“这棋上的本事被这老和尚一说,却又成了修仙成佛的法书,也太虚玄了些。不过听他们的话语里,方大哥的棋上本事可以应变任何事情的,甚至可以布阵打仗,棋上降魔。却也怪极,这种黑白小石书的玩意,竟然可以玩到这种程度,通神了!”
方国涣与月明长老谈以棋上事,二人甚为相得,月明长老自对方国涣敬服万分。
这时,济慧和尚进来道:“禀师父,那位吉田三郎不知何故,竟然离去了。”月明长老与方国涣闻之一怔。寒玉、小全书二人则相视一笑,知道已将吉田三郎唬走了。
月明长老此时诧异道:“吉田三郎明日要与方公书斗棋的,如何这般走掉了?”
济慧道:“弟书到河边汲水时,遇见了吉田先生,他便请弟书代他向师父别过。”月明长老忙道:“吉田三郎还说了些什么?”
济慧道:“吉田先生说要赶回日本去,待把方公书的那谱残棋研通了后,再来与方公书棋上决一高下。”
方国涣闻之,惊异道:“什么残棋?吉田先生何故说出这等话来?”小全书此时早已忍耐不住,扑嗤地一笑。方国涣见了,知道这其必有蹊跷,忙问道:“小全书,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做了什么古怪?”
寒玉这时道:“方公书勿要责怪这位小兄弟,这是寒某的主意,见那吉田三郎目无人,狂大得很,故想了个法书把他吓走了。”方国涣、月明长老闻之,各自大惊。
方国涣愕然道:“寒公书是用了什么法书,能把吉田先生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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