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放开大吃起来,一阵风卷残云,顷刻间,桌上食物已去了大半,吃势犹不减,显然正在兴头上。卜元、方国涣二人互望了一眼,诧异不已,店中的伙计与邻桌的客人也都看得呆了。卜元有些担心道:“好兄弟,饱些就停了吧,莫要涨破了肚皮,怪吓人的!”
吕竹风这时把最后一片牛肉送入嘴中,嚼了一下,便咽进肚里,见桌上已无入口之物了,这才有些满意地道:“今日就到为此吧,也算是饱一回了。”旁观诸人,自是看得目瞪口呆。卜元忙提壶斟了一茶,递上前道:“老弟,溜溜缝吧。”吕竹风道声“多谢”,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觉得不够痛快,索性提了那壶茶,“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了个干净,随后拍了拍自家肚子,若无其事地一歪头,很惬意的样子。卜元、方国涣见了,相顾茫然,实不敢相信,吕竹风竟能吃下这许多东西。
吕竹风这时道:“小弟吃好了,二位哥哥可要上路?”方国涣忙道:“不忙,不忙,贤弟坐着勿动,免得在马上颠簸,伤了肠胃。”卜元道:“有理,有理,老弟还是先坐着消会儿食吧。”吕竹风道:“也好。”自家坐正了身子,随对二人感激地道:“以前除了有那么几回吃净一只老虎和豹子外,今日算是最饱的一回了,日后但能一月饱上一次,小弟就心满意足了。”方国涣感慨道:“贤弟不但有神力,竟还有神吃之能,世所罕见!以后每顿饭时吃饱了就是,否则便是我等的罪过了。”卜元这时道:“老弟的这一顿饱饭能挺到几时?”吕竹风道:“三两日不食,倒也无关紧要,不过下一顿,比这还要多些才好。”卜元乍舌道:“老弟每出惊人之举,这也是放牛放出来的一种神技吧!”
这时,店内又进来三位走远道的客人,要了桌酒菜便吃喝起来,对饮了几杯后,便聊起了闲话。一位胖子道:“你们可曾听说了,我们河南开封府,有一位下棋出了名的,叫徐东州,人称开封府第一棋王。前些日子,不知在棋上输了谁一盘,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打人毁物,竟拿东西来出气,一时想不开,自家爬上国寺十三层铁塔上,一个跟头翻下来摔死了,好是惨烈!”这边的方国涣、卜元二人闻之,大吃一惊。另一人道:“棋上胜负也是常事,何以这般没肚量,气窄得很,自家死了不算,还要被人耻笑。”那个胖子道:“此事说来也有些古怪,徐东州虽然在棋上称霸开封府,但也曾败于几位前来讨教的外省高手,却是输得高兴,败得心服,与人家称兄道弟的,不知在这盘棋上何故想不开?只可惜了他一身好本事。”另一人道:“我看他还是自家小气,败了几次于人家,心里憋了些底火,这次终于耐不住了,一下子爆发出来,觉得好没面子,死了算了。”
方国涣此时按住心中那种不安的预感,起身上前,朝那位胖子拱手一礼道:“打扰了,适才几位所说的那位开封府的徐东州,不知是在与一位什么样的人对完棋局后自杀的?”那胖子道:“小公子也喜欢听奇闻吗?详情在下也不甚清楚,事后听徐东州的老婆说,是两名外地人,因闻了徐东州的棋名而来较量一番的。据说和徐东州走棋的是一位怪老头,下完棋也就走了,不关人家事的。”方国涣闻之,心中一震,骇然道:“是他!一定是他!他真的在为祸天下棋道了。”
方国涣谢过了那个胖子,随即回身道:“卜大哥、吕贤弟,我们不去苏州了,马上改道河南。”卜元明白方国涣的意思,起身道:“也好,料那两人还走不远。”方国涣自去结了饭钱,忧心忡忡地与卜元、吕竹风出了清风酒店。吕竹风出门时,随手持了自家的那根竹竿,此时见方国涣、卜元二人的神情忽变得严肃起来,尤其发现方国涣在与店家结账时,似乎一脸的不高兴,心中懊悔道:“是了,我一顿饭吃下这许多,定费去了不少银子,时间久了,当会把两位哥哥的钱袋吃空的。唉!如何生得这般大饭量,惹得两位好心的哥哥作难,日后可不要这般放开量吃了,能忍挺得住也就算了,到时真若短了银子用,让两位哥哥跟着受饿,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吕竹风胡思乱想着,随了方国涣、卜元上马而行。
兄弟三人改道河南,方国涣闷闷不乐,一路无话。行了一程,吕竹风自是有些歉意地道:“两位哥哥,以后每顿饭小弟少吃些就是了,勿要这般沉闷,实令小弟好生过意不去。”听了吕竹风忽然说出这般莫名其妙的话,卜元、方国涣二人各是一怔,见吕竹风一副内疚难为情的样子,方国涣诧异道:“贤弟何出此言?难道还供不上你一顿饱饭不成?”吕竹风认真地道:“都怪小弟这张只争食不争气的肚皮,日后若是吃空了二位哥哥的本钱,岂不连累二位哥哥一起挨饿受困?”方国涣、卜元闻之,这才明白了吕竹风纯朴的心意,卜元又是喜欢又是气恼道:“你这家伙,把两位哥哥看得也太小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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