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重新落座,智善和尚亲自斟茶给卜元、方国涣二人,然后说道:“贫僧今日得识方小施主,实为荣幸之甚,还敢问小施主哪里人氏?”卜元一旁接嘴道:“这个我来对和尚说。”接着便把方国涣的遭遇叙述了一遍。智善和尚听罢,惊讶不已,问方国涣:“方小施主既是落难之人,不知日后有何打算?”方国涣叹然道:“晚辈身处如此境地,迷茫得很,还请大师指点。”卜元一旁道:“贤弟日后随了哥哥就是,保证酒肉不缺,落个快活。”智善和尚摇摇头道:“不可,不可。”卜元急道:“有何不可?日后卜某自视方贤弟如亲兄弟一般,处处不会亏了他的。”智善和尚道:“方小施主乃是棋道中的异人奇才,前途不可限量,焉能耽误于你等猎户之中!”卜元闻之,挠了挠头,道:“和尚说得也有道理,我这贤弟的本事可令人敬服,不一般的,当不能误了他的前程。和尚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智善和尚此时肃然道:“贫僧云游天下多年,现知道有一个适合方小施主的绝好去处。”方国涣闻之,心中忽地一动,忙问道:“敢问大师是何绝好去处?”
智善和尚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道:“十年前,贫僧云游到了一处叫连云山的大山之中,晚上挂单于山中的天元寺内,偶见寺中有僧人在临枰对弈,贫僧自以为手法了得,便寻那些僧人斗棋较量。寺中人见是同门,不好拒绝,便派了一名烧火僧来。贫僧自是不服,想先败了对方再说。谁知一盘棋下来,贫僧竟然全局覆没,惨败之甚。大惊之下,连夜愧走,从此游访天下棋道高手,待棋力大长后,以图二进天元寺,报那败棋之辱。然而十年下来,贫僧棋力虽提高许多,但也自知仍不能与那天元寺中的高手相抗衡。如今感到棋力已老,也就止了再去较量之心。今见方小施主棋艺高超,年轻有为,不落俗手,若再得天元寺内的棋上高人指教,便可一日千里,棋上的修为不可估量,几年之后,天下间便罕有与小施主棋上成对手的人了。”卜元闻之,欢喜道:“好极!好极!大丈夫在世,当可天下闻名。”
方国涣此时已对那天元寺心驰神往,忙起身朝智善和尚拜道:“晚辈曾得益于先师棋上教化,自是迷于此道,若再得高人提携,实为人生幸事,更为心中所愿,敢问大师天元寺所在,方某当去拜师修棋。”智善和尚闻之喜道:“方小施主棋上根基深厚,天赋又高,能有此再进之心,日后必得大成,实为棋道之幸。”接着又道:“那连云山天元寺在八百里洞庭之南,离此地数千里之遥,寻到那里实非易事,自会吃尽万般的辛苦。”智善和尚随后详细地述说了一番路径,方国涣记下后拜谢了。
卜元见天色已不早,便对智善和尚道:“和尚,我这贤弟既有了好去处,卜某也自喜得很,回去准备准备,好送贤弟上路,博一个棋上的前程。天色不早,我二人这就辞了吧,日后叫人多送些柴米于你。”智善和尚也不强留,拉了方国涣的手叮嘱道:“方小施主当努力,以图在棋道上得大成就,希望日后再到枫林草堂来展示妙手高棋。”方国涣含泪应了,遂与智善和尚拱手作别。
卜元、方国涣二人返至先前的那座小镇上时,天色已黑了,卜元便引了方国涣至一熟人处住了。第二天,两人回到了朱七的木屋中,见朱七未曾回来,卜元有些忧虑道:“朱七哥他们可能发现豹子的洞穴了,我且等等,看他们在何方以烽烟招我。”卜元随后燃了火炉,寻了些肉脯,就着先前剩下的那半葫芦酒与方国涣对饮起来。一碗酒下肚,卜元叹了一声道:“贤弟,谢谢你为哥哥赢来了霸王弓,待哥哥猎杀了那头豹子,再与山中的兄弟们凑些盘缠,好送贤弟上路,寻那天元寺去。”言罢,竟流下泪来。方国涣大为感动道:“多谢卜大哥成全,小弟日后一定会回来找卜大哥的。”说完,也自感伤。卜元慨然道:“可惜老母在堂,无人照顾,不能护送贤弟,更不能与贤弟同游,实为人生憾事。”接着长叹不已。方国涣虽与卜元相处时日不长,但二人豪情与真情相感,自是相见恨晚,不忍分别。
卜元连饮了数碗酒,见方国涣也陪着饮了两碗,不由高兴万分。饮至酣畅处,卜元便持了霸王弓,拉了方国涣来到了室外,指着百步外的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道:“贤弟,看我射它一弹。”说完,扣弹拉弓,卜元借着酒劲,但将霸王弓拉到了极限处,大喝一声:“着!”那弹丸便如流星般飞出,便听“咔嚓”一声脆响,枝叶乱飞,那棵松树竟被拦腰击断。看得方国涣惊呼了一声,道:“卜大哥,神力也!”卜元仰天大笑,笑声倒把周围树上的积雪震落许多。
这时,东北方向的一处山头上升起了一道浓烟,方国涣见了,忙指了道:“卜大哥,烽火!”卜元见状,大吃一惊道:“不好!这烽烟烟柱比往常浓重,朱七哥他们有危险,我应速去。”随后急对方国涣道:“贤弟且勿乱走,等我回来。”说完,卜元持了霸王弓飞似地去了。方国涣站在那里目送卜元远去,直至不见踪影,又望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疲倦,这才回到了木屋内,掩了柴门,躺在床上忧心忡忡地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几时,方国涣忽被一阵说话声惊醒,起身看时,室内漆黑一片,已是夜间了。随即见火光闪动,柴门一开,卜元、朱七二人持着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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