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临海州城外,三十里处,开阔的平地上尘土飞扬,十几名骑士围绕着中间两人打转,这十几名骑士为首一人是一名身穿南诏华贵裘衣的男子,策马飞奔时看上去颇为娴熟,只是他的面色蜡黄,看上去就像年岁久远的宣纸。
他身后策马跟随着十几名孔武仆从,一看便知道身份富贵。
他一勒缰绳,一扬手中的马鞭,发出一声极为好听的扬鞭声,或许是对自己这一手技艺十分得意,他揉了揉鼻子盛气凌人地嚷道:
“小子,你身边那个小丫头我看还行,不如这样,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把小丫头给我。”
长青淡然仰头看着这人,如同在看一个白痴。
淡淡地道:
“你是临海州人?”
类似这样的人,身边总有一些比起主子自己,更喜欢炫耀主子身份的狗腿子,无数戏本子里如是,无数的现实亦如是。
只见他身边有一名即使骑着高头大马,也挡不住一身的谄媚卑微之意的仆从,一边扯着自己的八字胡一边阴阳怪气地道:
“这位乃是临海州州牧大人的二公子,莫然风雪。”
长青微微蹙眉问道:
“那他到底是姓莫呢还是姓莫然。”
那仆从八字胡猛然一抖,怒道:
“临海莫然氏你都不知,哪里来的乡下小子。”
长青温和一笑道:
“听起来你们是临海州的大户人家,那么带我进城的事就麻烦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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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上有无数雪白的海燕飞翔盘旋,无数波涛从东海的深处咆哮着冲向岸边,那些仿佛亘古存在的礁石在日复一日的海浪声中被消磨的越来越瘦小,但是这个过程很慢,起码以人的生命来说,这种过程真的是太慢了。
在这块被海水冲刷了无数岁月的巨大礁石上坐着两人,一人穿着一件长衫,迎着寒风,看上去脸色略微苍白,另一人则穿着临海军中常见的铁甲,头发随意耷拉在两鬓,看上去痞气十足。
几只冬种海鸟落进远处海里,仿佛一支射向海面的箭矢,片刻后海鸟会从水里飞出,嘴里叼着几条海鱼。
穿着长衫的男子笑着说道:
“怪不得这么多年你一直呆在这里,面朝大海,不问世事,的确惬意。”
穿着制式铁甲的男子,揉了揉满脸的胡渣子,笑道:
“我在这里带着那么多兵,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根本就是难得,其实不如你走南闯北自由啊,话说你这一身伤呢,怎么整的。”
长衫男子轻轻咳了一声,笑道:
“来的路上,你们北幽陛下安插在我们帮里的人和南诏监察寺那些影子们闹出来的,说实在的,是真的烦。”
“哦?也有我们秦大才子累的时候?”
“对对对,说笑了,在我们莫然大人面前拽酸气,是小人的不是。”
海风阵阵,两人的笑声被海浪的涛声淹没,海浪越来越大,层层叠叠,仿佛要将这块岩石吞没。
正在此时,浪花突然停止了翻腾,跃出水面的浪花就那么悬浮在空中,还未跃出的浪花正在海面上酝酿,却也是那么静止着仿佛时间停顿。
秦淮滨意味深长地转身看了一眼这个老朋友,笑了笑道: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
“恭喜”
“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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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州州城相对于北幽其他州城来说,其规模直指都城夜幽城,这种略微逾制的行为若是在南诏,必定会每日被那些言官清流渲染挑拨,好在这里是北幽,是那个被中原人称妖国的国度,毕竟在南诏眼中,以女人为帝已是不伦不类,何况当年北幽在大楚尚存时便拥兵称帝,这在极其重视中原正统的南诏朝廷眼中,无论是西凉还是北幽都是不可理喻的蛮子、妖人。
在入临海州州城时,长青再次体会到了这种纨绔子弟的优厚待遇,进城时的守城小校十分献媚地亲自为这位莫然家的公子牵马,对于骑马跟在这位公子身后的长青与李鱼鱼自然也未有任何阻拦。
起初这位临海莫然家的公子,自然没有那么好说话,在长青拒绝卖出李鱼鱼后,便放出恶仆,想将纨绔这个人设做的再立体丰满一点。
谁知十几个健壮的仆从都奈何不了对方一个,他终于知道,这个看似羸弱的年轻人并不是一个软柿子,而是一个有本事的乡下人,于是他觉得好好拉拢一番,至于这个乡下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莫然风雪会怕惹事吗,当然是不怕,他相信在自己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这个高手最终一定会成为自己的门客。
至于像自己哥哥那样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反正自己有权有钱,习武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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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兄,我临海州可以说是整个北幽最富饶的一州了,数不清的渔船每年春秋两季都会下海捕鱼,再加上各地的特产都会到我临海州周转贩卖,这里面的银钱流转啊,可是个天文数字,至于我莫然家更是全北幽最顶上的大族。”
长青听着这个一有机会便显摆家世的纨绔,依然一副不动于衷的样子,因为他此时在默默留意,留意一间小小的当铺,这也是他不太喜欢黑鸦的地方,有时候实在太隐蔽,这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特别是他很久没有领过月俸,并且现在还多了一个孩子要养。
好在纨绔有纨绔的好处,在那些被长青打的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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