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淇奥看着掌心的雪花,低声喃喃道:“凰羽,你看,下雪了啊。”
“是你最喜欢的雪啊。”
那片雪花正好是凰羽的眼泪滴落的位置,落入掌心的一颗竟没有融化。
他没有看见凰羽,他看见的,是这一片小雪花。
小小的六角雪花浮在宽大的掌心,雪花的颜色和手掌一样,惨白惨白的。
有一瞬间,凰羽竟觉得这只手掌拖不起一片小小的雪花。
温玉和凰泠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封淇奥的表情太像看见凰羽了,他们差点以为这场孽缘还没有结束。
那可就是太坑了。
憋了一夜的雪终于在黎明前落了下来,一开始就来势汹汹,丝毫没有给人留一点喘息的余地。
软剑从手中脱落以后,封淇奥浑身使不上劲来,跌坐在地上。
药效开始发作了。
随陌这时候才指挥着众人把地上的尸体搬走,清扫方才的疯狂。
这一场雪来的凶猛,似要帮忙覆盖鲜血淋漓的地面,以掩盖昨晚的疯狂。
封淇奥还没有完全昏迷,随陌不敢轻易去动他,只等着药效完全发作封淇奥睡过去之后再动。
他也不敢让人靠太近,现在的封淇奥神智一会清楚一会不清楚,像一只受伤后蛰伏在山洞里的豹子,指不定哪一秒就发作起来将人撕碎。
随陌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随天过来扶他,随陌摆摆手,示意随天自己没事。
“可是……师父,你的血都快浸透衣服了啊……”小随天声音里带了哭腔,他才十几岁,一直被随陌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血肉满地,尸首分离。
随陌拍拍他的肩膀,把恶煞递给他,安慰他说:“都是皮外伤,都冻麻了,早就不疼了。一会把你屋里的秘制金疮药给我拿一瓶来就行。你那药好用,就是废手。”
“好!金疮药做了就是用的,别说一瓶,就是师父今晚要五十瓶,我都能连夜做出来!”随天接过剑眼眶发红的说道。
随陌又拍拍他的脑袋,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男子汉大丈夫,有点出息,别动不动哭鼻子,说出去让人笑话。”
随天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我不哭,我不哭……我就是……啊呜呜呜师父你要是被皇上一剑劈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你要是没有了小天就真的没有亲人了啊……”
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难免有些心慌害怕。
随陌连忙捂上他的嘴。
“嘘!你还想引起皇上的注意是不是!”
随天连忙噤声,大眼睛里满是泪花,却不敢再掉下来一滴。
“你先回去,把金疮药磨好送到我屋里,还有纱布银针之类的,都去准备好。”
随陌赶他走。
“快去!师父的话都不听了?”随陌皱眉呵斥。
随天见随陌要生气,行了礼连忙抱着剑跑远。
随陌看着他的背影,谈了一口气。嘴角挂着一抹未散去的笑,摇摇头。
这孩子和他太像了,一样的顽皮又感性,所以他对随天,就像是对第二个自己,好脾气又耐心。
他总是想保护好随天,就当做对少年时自己的补偿吧。
这样孩子气又真情的随天,能在这个皇宫多保留一天是一天。
这边的动静显然没有引起凰羽的注意,因为她现在满眼都是眼前这个落魄的男子,以及他刚刚说出来的话。
“凰羽,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不是在莲池。”
凰羽眉头一皱。
不是在莲池,那是在什么时候?凰羽回忆着,并没有想到更早什么时候见过他。
“我第一次遇见你,远比那更早更早,要早到……早到你及笄那年。”
凰羽还是没有想起来,因为她从前很少出门。从小她便被街坊邻居传言是天罚的孩子,降世那天彗星陨落天发异像,而且她有着一张能把小孩吓哭的脸,丑的不行。只要接近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是左相夫妇为了保护她才散布的谣言,虽然是让皇后没了杀心保住了性命,但也把她囚禁在左相府的大宅子里。
她及笄之前是没有出去过的,记事以来一次也没有,凰羽很肯定。
那封淇奥是在哪里见到的她?
很快,封淇奥给了她答案。
“我那时候顽皮,经常跑出宫去玩。父皇管得严,半年能跑出来一次就很不错了。我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扮成小太监跑出来的,你没见过我穿太监服的模样吧,嘿嘿,等有空穿给你看。
我终于出来了,高兴的甩着腰牌,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把腰牌甩到了高墙里面。没有腰牌我回不去啊,所以我就爬墙翻过去。正巧那天有点朦朦胧胧的小雨,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高墙后面是一处花园,小雨天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我捡了腰牌想再爬墙回去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女孩子大喊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以为被人发现了,在草丛后面一动不敢动,等了一会也没有人来抓我。我就往后看了看。
喊叫的是一位小姐,不小心被雨水滑倒,跌坐在地上,浅绿色的罗裙沾满了雨水。
那小姐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岩点樱,眉如墨画,种若私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行,雾薄甭山,说不出的空灵辖逸。
那天是那位小姐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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