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赤中暖气升腾,两端寒流相夹缠绕,多情的秋姑又调和不了它们的执拗,就携着沁人之香远走。
滇南的思茅市。一处山间梯田里,斜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贴在田间的水里,轻轻晃动、摇摆...
秋风,拂乱了美人前额的几缕长发。他有些恼,双手把头发拢在一起,在头上盘成一个团,接过身边递过来的紫檀木发簪,插上固定。他望着他的脸庞,嫣然娇笑道:
“踏山,掠川,捧溪,寝野...”
“坐崖,炼江,凫水,衾泥...”胡椒揽过消瘦的肩膀,望着他,又说道:“无悔!”
他们微笑着,在田里前行。书凉卷起的裤角下,裸出光洁的脚踝上,有几粒泥污。他坏笑着,挣脱胡椒的手臂,向前跑两步,带起几嘭水花。他突然转身,用脚指踢踏着梯田里的泥水,飞洒溅向胡椒。
书凉咯咯的笑着,看着胡椒捂着脸左摇右摆狼狈躲闪的姿势,很是滑稽。就这样看着他,心底涌出酸涩。此一去不知道又要多久。他想给他留下关于他最美好的记忆,让他带着,孤独的时候能多想着他...
胡椒慢慢的不躲避了。他就那样站着,仔细的看着他,看着他在斜阳下,在这壮美的梯田山里,散发出迷人的魅力。他多想就这样一直都陪着他,多想丢掉自己一身的疲惫去尽情的拥抱他。可是他不敢,他是这么的无奈...
“我把河里救下的人,安排在了大宁郊区的一个小医院里,问问他...”胡椒把手上的戒指戴到了书凉的指头上说着,他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胡椒转身,撒开手,离去:
“还有...等我回来!”
他走了,再一次的。书凉呆呆的站立,望着他远去的背景。他仰起脸,几滴泪珠滑落,砸在梯田的水面,溅起几蓬剔透的小水花...
离别终究是酸楚的,再多的豪言,都掩盖不了分别时的感伤,再多的承诺都是那样苍白无味...
......
思茅市东南与南越、老挝接壤,国境线长近500公里。胡椒从滇南澜沧江一路向南,出境入挝,又沿着湄公河一路南下,入境南越的九龙江,在下游的岘港上岸。他选水路进越,一是因为这条河在南越流入南海的出海口子有九个之多,再加上地形口岸复杂,便于隐藏行踪;二是因为前些年在南越搞的行刺,导致所有的已知和能走的入境口,全部被南越边防哨卡重兵加强。还有疯了一样的情报部门,到处搜集着他的信息...
岘港是南越排名较靠前的城市,这里的海岸水深、宽广,具备深水港的硬性条件,能方便大型货轮出入。一座深水港码头的每年货物吞吐量是相当惊人的,它又兼具陆路运输所不能比拟的成本优势。
这座港口位于南越中部,是他们物资转运,连接南北的重要通道口岸,也是南越海上运输实力仅次于胡港和防港的中转港口。
南越的秋天是一年里最适合度假的季节。秋季的水果品种也是最多的,多半年的温热天气,让人在这收获的季节得以稍稍有一丝喘息机会,果农排成长长的队伍,把收获的喜悦通过贸港口岸,输送到东南亚他国境内,以期让异国人也能感受的到,他们的丰收欢快...
国道上,有一个穿着当地民族服饰,头上顶着一个宽沿大绿帽子,骑着一辆不显眼的破摩托车在噗噗的开着。他准备赶往岘港北边的一个度假区,摩托车后面装着两个竹筐,里面放满了青芒和青柠檬。这里秋季温度适宜,能嗅出海洋暖风,能感受到它的轻抚,然后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是舒畅的。当然,这里非常适合骑行,更能跟这处美融为一体,切切实实体会到自然之美,此为骑行之魅力。
骑者后背短衫被风吹的鼓起,他脸色黑黄,戴着的低劣大墨镜,遮掩了后面双眼的神色,上唇胡须杂乱无章,下颌胡须横七竖八躺倒,贴在脸上...
这人夹着破摩托在度假区不远的一个入口,一处小型路边集市驻车。卸下挂在车架两侧上的水果,找个地方蹲在路边,用南越土话跟周围的果贩子一起聊天。他的眼睛在四处飘着,心不在焉。
快到下午的时候,度假村里来了一个车队,两辆奔驰s系拱卫着中间一辆迈巴赫。刚才新到的,卖水果的汉子用眼神盯着车队进入,面无表情。他又给身边的同行递过一根香烟,点燃,咂舌问身边的人:
“这个车真漂亮,一定是大人物才开的起的吧!”
本来就跟敬烟的人聊了大半天,一直在抽他的烟,都感觉不好意思了,被问的人吐了一口烟雾回答:
“这是大华的车队,他们每个月都要在这里见岘港的大官...”
“啊呀,大华的人啊,那得是多大的大老板...才能开的起这车呀,得一天卖100筐青芒吧?”这个汉子惊呼。
抽烟的人瞥了他一眼,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鄙夷:
“故滴(越语骂人的话)!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呆瓜!跟你这一筐破青芒一样!”抽烟的人用手比划着:“这随便一辆车,你!你们村所有的青芒加一起都不行!”
“他孃的,别说我们村了,加你们镇子都不行!”汉子憋的很辛苦,想笑,可他还是得装傻,愣了一下又大声说道:
“喔!喔!以后...给我孩子买一辆,开去大华!”
“哈哈哈哈哈...你这呆瓜,这个车是从港口运过来的,你又没有关系!哎,看到了么,这辆车就是岘港大官的,伏案久长官的!”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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