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在洛城小住,明天再去拜访!”薛钊心里虽然激动,面上还很有分寸。
“呃,也好,小陈知道我的住址。”
李道鱼果真一副普通人的样子,拒绝了薛钊好意,自己骑着自行车回家。
刚好是晚高峰,车流拥挤,人来人往,街道上一片喧嚣。他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在急流中前行,却像跟周围隔开老远,颇有几分古怪独特的意思。
约莫半小时后,李道鱼停在了一栋老居民楼下。这是某个单位的职工宿舍,好几十年了,住的都是些老人。
他噔噔噔上楼,也有些迫不及待。家里是两室一厅,空间甚小,连阳台都堆满了杂物。
他跑到阳台,从乱糟糟的东西中拽出一个大箱子。这箱子应该是榆木的,年头已久,外面的漆早已斑驳,挂着一把铜锁。
“啪!”
锁头打开,里面先是一层厚厚的红布。他揭去红布,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诡异和狂热,手一伸,就抱出一个一尺多高的木龛。
这龛长长方方,保养的非常完好,血红色的木料,雕工精巧,左右各刻着四个金字:
无极老祖,三阳三世。
……
“我平生所学,都来自我父亲,我父亲又学自我祖父。那时战乱纷起,我祖父就四处流浪乞讨,偶遇一奇人,学了一身本事。后来本朝立国,对这些行当多有打压,斥为封建迷信。连佛道正统都隐于山林,我祖父本就是民间手艺,更是不敢冒头。”
第二日,老居民楼内,薛钊坐在有些破旧的沙发上,听着李道鱼讲述缘由:
“那奇人应该有门派的,但传到我这辈,很多东西都没有了,所以我才说祖传。当年他教了我爷爷很多本事,除了看相,还有一些经文、符咒、养气、秘法等等。其实很惭愧,学的不精,只能勉强保住传承。”
“太谦虚了,您就是世外高人。”
薛钊连忙接话,又道:“这些本事,您是要传给后人?”
“唉,我早年结过婚,妻子亡故,没留下一儿半女。现在我岁数也大了,条件又不好,就断了心思。”
“那没想收个徒弟?”
“我这些东西,虽然比不上名门大派,但也有些威能。万一找了个心术不正的,我岂不是成了罪人?唉,慢慢看吧。”
“品德为先,您说的对。”
薛钊点点头,应和了一声,随即往兜里一摸,取出一张银行卡:“我没别的意思,这个您先收着。”
说完,他又瞧了瞧四周,道:“等过几天,我再给您找个宽敞地方,这房子太旧了,实在不合身份。”
“哎,你这是干什么?”
李道鱼站起身,连忙推拒:“这我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就是点心意,您就收下。我也为了结份善缘,明天我再过来……”
薛钊把卡放在桌上,抹身就出了门。
李道鱼一直送到楼梯口,之后转身回来,神情陡然一变,完全不似刚才的平和温善。
那卡上就贴着密码,他先查了查账户,竟然有二十万。对薛钊不值一提,但对普通百姓来讲,却不是小数目。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出手果然阔气。”
他把卡收好,也有点激动,急匆匆的钻进卧室,又打开那个箱子。
先请出神龛摆正,然后摸出个软布包,一层一层的拆开,里面裹着一尊半尺多高的神像。这神像面容苍老,身穿广袍,长眉长髯,左手持着玉如意,右手托着个圆盘,印着阴阳图。
李道鱼将神像立在龛内,毕恭毕敬的点了三炷香,咣咣磕了九个响头。等香燃尽,他才小心翼翼的重新藏好。
他对薛钊说的那些,七分真三分假,别的都对,就是自家的来历渊源,其实清清楚楚。
他这一脉传自明代,初祖叫韩高招,号称飘高老祖。此人自幼穷苦,以乞食为生,后遇一师父,求告三个月得以入门,然后在曹溪洞打坐三年,终悟道成真。
韩高招得道后,就借鉴白莲教的教义,创立了一个民间社团,叫三阳教。
所谓三阳,就是将凡世分为三个阶段,青阳、红阳和白阳,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分别由三尊佛陀掌管,最尊崇的是弥勒。
其宗旨是宣传劫变,即红阳末,天下乱,红阳劫尽,白阳当兴。如果想脱离苦海,就要皈依三阳教。
这组织就扯几吧蛋,韩高招得了些本事,就胡编乱造,将道、佛两教瞎搞,鼓捣出来的玩意儿。
丫一直不被朝廷认可,但门徒无数,影响甚广。直至画国建国前后,还有不少人在地方活动,后被清剿镇压,典籍秘法几乎毁于一旦。
所以他不敢透露实情,只能貌似详尽的介绍。而薛钊的小心思,他也一清二楚,这叫欲拒还迎,顺水推舟。
至于说,为什么三阳教被镇压?因为它历经演变、退化,已经归属到一个挺独特的修行门类,统称: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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