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儿子不对！若是雪儿醒了，儿子一定弥补。”
弥补？
如何弥补？
失去的东西，就算再如何弥补都是回不来的。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却无人说。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屋里躺着的人，到底何事才能醒。
看到地上还跪着两人，蓝老夫人挥挥手：“你们起来吧，暂时不罚你们了，好好照顾小姐，若是你们小姐醒不过来，再想想你们该如何领罚。”
“是！”
两人异口同声，只要小姐醒了，如何罚她们都认。
两人下去，蓝老夫人冷冷的说：“不是你的，就莫要妄想。想，也不见得能得到。”
满屋里人莫名其妙，老夫人这是说谁呢？
只有一人明白，就是二姨娘。
现下已是深秋，二姨娘背上衣物却已经被冷汗浸湿。
自打她进门，最害怕的就是这老太婆，平时不怎么见面，妾室也不需去给她请安，所以她也不觉得。
没成想，这老太婆一把年纪了，威严却丝毫不减，只简单的看自己一眼，说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把自己吓成这样。
她说这话，难道是知道我要家主抬我做正室？
若不然，为何说这句话？
看来最近自己还是小心些，别惹了她不快。
接下来屋子里无一人再说话，只剩丫头来来去去的脚步声，还有很隐忍的紧张叹息声。
半晌，大夫从屋子里出来。
一众人都围上去，紧张的看着大夫。
“好了，先让大夫坐下，歇口气！你们都围着有什么用？”
谁都紧张，蓝老夫人更是迫切，但急也不是这片刻。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此刻就算悲痛，也是清醒的。
大夫拱手谢过，在一旁的圆桌旁坐下，拿出药箱里的纸笔，急笔写下一张药方交给下人。让下人去取药，这才起身，面对蓝老夫人回话。
“如何？我孙女可醒了？”
紧张又颤抖的声音，与刚才的威严正相反。
“老夫人恕老夫直说，原本那假山不高，应不至于严重。但，小姐掉下时，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所以比较严重。现下血是止住了，何时醒，端看小姐的造化。”
还有些大夫没说，不止磕到头。
因为是侧面着地，所以蓝灵雪一只胳膊骨折，一条腿也是轻微骨裂。不过这些相比脑袋的伤，都是很轻的。所以，大夫就未说，里面守着的丫头却都知道。
听到大夫的话，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真心关心疼爱蓝灵雪的人，自然是忧心的，想知道她何时能醒。
欢喜的自然是蓝春雨母女，蓝春雨是巴不得蓝灵雪死，怎会想她能醒来。二姨娘自然不知女儿的想法，却也不希望蓝灵雪能醒。
“大夫的意思是，雪儿也有可能不会醒？”蓝老夫人的声音愈发颤抖，先是青雯儿的死，现下又是疼爱的孙女昏迷不醒，她怎么受得了？
蓝府夫人的死这大夫是知道的，当时看诊的就是他。看蓝老夫人一把年纪，却还要受这样的打击，大夫也是于心不忍，却也不得不说出事实。
“老夫人保重身体，小姐之所以不醒，是因为脑子有淤血，若是淤血散去人也就醒了。”
可是，说的容易，淤血散去哪是那么容易。以前他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人，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也未醒，最终因身体长时间不能进食，枯竭而死。
这是事实，却不能说。要给病人家属留有希望。
大夫起身告辞，走至外院，却听到有人喊。
“大夫留步！”
大夫回身，就看到有两位姑娘在后面，走在前头的那位好像是这家的小姐，方才在雪苑里见过。
既追来，怕是为了刚才那位小姐的病情，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大夫在大家族里看惯了人情冷暖，手足相残，也深知其中厉害。
大夫站定，拱手问道：“小姐唤老夫，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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