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秀秀浑身不自在。她看着躺在马车中的严渃妤,又看了看对面闭目养神的沈惜之,忽然觉得自己和小姐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王妃,到丞相府了。”
马车停下后,文汝从外面推开车厢门。而随着这一声“王妃”叫出口,秀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想不通,既然这个人是煜王妃,那在奇异楼的时候又何必要隐瞒身份?难不成就是为了和小姐吵架?
没等她想个明白,沈惜之就已经下了马车。而丞相府里的人得知了自家大小姐晕在奇异楼的事后,一个传一个,连忙寻了人出来迎接。
“妤儿,我的妤儿!”严夫人被一群人簇拥着出来,几个婆子小心翼翼地将严渃妤搀扶下来。严夫人看着昏迷不醒的严渃妤心中发疼,招呼着几人小心着些。
“太医呢?快去请太医!”严夫人又吩咐着。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严渃妤弄进了丞相府,而沈惜之和文汝却被忽略了,唯有秀秀时不时看她一眼。但自家小姐都被抬进了府,她自然也得跟进去,于是她咬咬牙,什么话都没说,抬脚进了大门。心中想着只要将这两人晾一晾,兴许她们自己就会走了。
秋夜里风正凉,文汝回到马车上给沈惜之那了件披风,她看着大门紧闭的丞相府,表情颇为怨怼。“王妃好歹亲自将人送了回来,他们怎如此待客?”
即便明知道王妃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严渃妤,可被人晾在这秋风中,任谁都会不满。
在门外站了片刻,一个老嬷嬷突然走了出来,先是向沈惜之道了谢,而后拿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来。
“有劳这位夫人帮忙,这是一点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虽说着道谢,可拿了银子,便是想要赶沈惜之走。
“举手之劳而已。”沈惜之推拒了她,“我和严大小姐萍水相逢,却相见恨晚,在奇异楼里做了朋友。今日送严大小姐回府也只是为了她的安危,但贵府这番作为,却有些叫人心寒。”
言外之意就是她要是为了这些许的银子,又何必亲自跑一趟,甚至还在这夜风里等了这么久?
老嬷嬷是个人精,明白自己这回想错了,便笑着收了荷包,只是还不肯就这么信了,而是试探道:“夫人宅心仁厚,难怪能和大小姐做朋友。只是大小姐今日乘兴而去,没想到……大小姐虽然身子虚弱,可怎么也不该突然晕倒。不知这位夫人可知晓什么?”
“这说来可就有些……”沈惜之故作踌躇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才在老嬷嬷探究的目光里说,“严大小姐原是为了《江山团圆图》和一块端砚去的,没想到那两件东西都没能拍到手。严大小姐喜欢舞文弄墨,也爱惜那些东西,心中喜欢的乍然错失,便……”
她没在说下去,这话说得老嬷嬷也有些尴尬,听起来似乎是因为没买到想要的东西,怒火攻心才晕了过去。
原本这借口沈惜之都没抱什么希望,可恰好的是,严渃妤先前还真有那么一次,因为院子里的丫鬟在晒书画时不小心将一本古记掉落水中。那是一件孤本,严渃妤最是宝贝不过,那一次,她便是怒火攻心,猝然晕倒。
老嬷嬷眼中的警惕少了一些,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世人都是大小姐是文曲星转世,只可惜错投了女儿身,不然,便是个状元郎。”
对于她的夸赞,沈惜之笑而不语。
“大小姐的身体已经无恙,只是还没醒来,夫人可要进府中坐坐?我家夫人也十分感激夫人,想当面向您道谢。”
终于把话说到了正题上。原来严夫人一开始并不相信沈惜之,怀疑她是有意接近严渃妤,这才让老嬷嬷出来试探。而现在,老嬷嬷明显已经被沈惜之的话给唬住了。加之严渃妤昏迷不醒,说不出实情,而秀秀又一问三不知,这才让沈惜之的话越发可信。
再说……老嬷嬷打量了沈惜之一番,心中权衡,此人衣着气势皆是不凡,又能放下身段在门外等候,可见是有几分真心的。
临近中秋,月色明亮,清辉洒在大地上,模糊了沈惜之的神情。
她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进了丞相府。
顺利地让文汝佩服不已。“王……夫人,您就不怕严大小姐突然醒来,将那些事都说出来吗?还有那个丫鬟,她要是抖落出什么不利于您的话,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老嬷嬷在两人前面领路,文汝压低声音,并没有被她听到。
“被拆穿再说拆穿的话,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如此么?”沈惜之买下的珍珠和端砚正放在马车上,而且她早就吩咐了马夫将马车上煜王府的标记给遮住。
今夜月光虽好,但马车停在暗处,那些人若是不仔细检查,根本看不出来。
最主要的是,自己是送严渃妤回来的大好人,他们若大张旗鼓地检查马车,那才是叫人不耻。
所以即便严夫人怀疑她,也并不会在明面上做什么,而且派了这个老嬷嬷出来打探敌情。
好在是糊弄了过去。
“夫人就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请随老奴来——”
老嬷嬷领着两人踏进院子,可刚走到严渃妤的闺房外,就听见了严夫人的哭声。
沈惜之自觉地止了步,“看来严大小姐还没有醒来,严夫人又正在伤心时,我也不好打扰。”
老嬷嬷因为她的识大体,心中好感更甚,当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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