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之警惕起来,这地方花木繁茂,要真有人想躲藏,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扬起笑脸,看着宫女艰难地搀扶着张怜意,便也搭了把手,惹得张怜意看怪物似的看她。
“这石子路难走,一不小心就会崴脚,张小姐可得小心着点。”
她从容地收回手,却听张怜意哭着道:“姐姐既然推了我,又为何不肯认?我虽出身低微,但也不愿任人拿捏。何况如今我尚未进门,若是进门后处处低姐姐一头,那岂不是再无活路?”
沈惜之奇怪不已:“我还以为你是自己没站稳,怪我没拉住你。怎么反到成了我的错?文汝,你且说说我有没有推她?”
文汝垂首道:“回王妃,是张小姐先拽了您的手,而后自己摔倒在地。”
“她是你的丫鬟,自然为你说话。”张怜意哭道。
“这倒是奇怪,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推了人,可你们方才离得那么近竟也没拦住,反倒是我这丫鬟,离得远,瞧得清楚。说了实话你们又不信。”
沈惜之抚了抚手腕,轻蔑地看着张怜意,“我看你啊,还没进门就敢不顾尊卑污蔑本王妃,煜王府恐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的。”
张怜意顿时一惊,目光慌乱地四处瞟着。
没有,怎么会没有?她刚才明明看到煜王殿下过来了?怎么还没到!
她慌乱的样子让宫女看不上眼,只是不得不开口相帮:“王妃空口白话就能污人清白——敢问王妃敢不敢到贵妃娘娘面前去与张小姐对峙?”
区区一个宫女,只因在容贵妃跟前得宠就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沈惜之眸光微暗,要是沈家还在……不,那个人曾对自己说过,她是煜王妃,身份之尊贵不亚于后宫嫔妃。何况她是姜景煜八抬大轿娶的嫡妻,容贵妃再高高在上,也不过是妾。
突如其来的巴掌落在宫女脸上,将她的趾高气扬全给打散了,“容贵妃就是这么教你与本王妃说话的?”
众人被她突然的冷脸给吓坏了,宫女捂着脸不甘地瞪着她,文汝却走上前去,一脚踢在她的膝弯处,然后狠狠往她肩上一压,将她压跪在地上。
“你干什么?你竟敢这么对我!”都是下人,她在容贵妃宫里从来就是作威作福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容贵妃教不会你规矩,本王妃不介意帮她教教。还有你们——”沈惜之露出微笑,“是不是想去通风报信?想去就去吧,我也想看看,究竟是容贵妃手眼通天,还是我家王爷厉害些。”
她这番话一出,宫女们哪里还敢做什么?因为她们都知道,一旦容贵妃和煜王闹了起来,最后遭殃的还不是底下的人?
一行人面面相觑,赶紧装聋作哑。
目光再次落到张怜意身上,沈惜之忽的一摸手腕,“咦?王爷送我的玉镯子怎么不见了?文汝,快帮我找找,是不是方才落在哪儿了。”
可怕的是她语气焦急,表情却从容得很。
张怜意突然不寒而栗。
文汝四处找遍都没找着玉镯子,沈惜之又说:“旁的地方没有,可能就在这里吧。”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张怜意,说:“方才张小姐摔倒时拽了我一下,不知是不是那时……”
“我没有!”张怜意矢口否认,只是拽了一下而已,怎么可能把镯子给拽下来?除非是故意为之——是她张怜意,眼馋煜王妃是镯子,所以假装摔倒,就是为了偷东西。
张怜意身为庶女,和府上的姐妹们争来斗去,自然知道不少手段。
所以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而她当然不能认下沈惜之的话,她慌慌张张地看向周围,依旧没看到姜景煜的影子。
文汝停在她面前,“那只镯子承载着王爷的一片爱妻之情,所以不可交给旁人。还请张小姐配合一下。”
“你走开,你别过来!”张怜意抗拒道。
但文汝的力气大得吓人,拉扯间只听得一声脆响,一只质地温润的白玉镯子落在了地上。
而众人都看得明白,那镯子分明是从张怜意身上掉下来的。
沈惜之眼神戏谑,却看向了另一处。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张怜意慌了神,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她着了沈惜之的道了,她一心想着算计沈惜之,没想到反而被她给算计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都堵在这里做什么?”容贵妃突然出现,一看到这场景就怒不可遏,呵斥着沈惜之,“煜王妃,你又在作什么妖?”
张怜意见着了救命稻草,只顾着哭诉,翻来覆去不是“我没有”,就是“不知道”。
容贵妃听得烦躁,但见这场景肯定是沈惜之欺负了人,这下可好,让她给拿住了把柄。
“贵妃娘娘真是误会了我。”沈惜之微蹙着眉,把玩着那只有姜景煜爱妻之情的镯子,颇为苦恼,“原是这位张小姐看上了我的镯子,又不好明说,便假装摔倒,顺了去。怎么倒怪上了我来?”
容贵妃噎了一下,又问跪在地上的宫女:“荷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荷儿愤恨地瞪了一眼文汝,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说:“回娘娘,刚才是煜王妃将张小姐给推倒了,但后来煜王妃突然说自己的镯子不见了,最后是煜王妃的丫鬟与张小姐拉扯时,镯子掉了出来。”
她说了一大段,却语焉不详,绝口不提张怜意假摔和自己以下犯上的事,反而把所有事都推倒了沈惜之头上。就连找出镯子那一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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