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尤利亚而言，今天已经是到达欧洲的第三天了。
住在附近的人们或许是出于小卖店阿姨的影响，今天就有好几位来主动和尤利亚打招呼的。他们操着发音颇的英语，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试着和尤利亚交谈。
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呢。他们不仅有来问尤利亚能不能习惯现在的生活的，有提出帮尤利亚解决生活上的不便的，更多的人是来问爱理奶奶的身体状况的。
但是，在尤利亚回答“很精神”的时候，不少人都露出了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的表情。早上的寒暄时间很快结束，尤利亚便又缩回房间里开始做些剩下的家务。
奶奶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吧？
————
上午在看上去完全没有穷尽的日常中逐渐过去，尤利亚像昨天一样，准备了爱理的牛排午餐。
当然，稍微变换了一点花样。
“……你来了啊。”
“我做什么了吗？！”
“好啦，没有。快点放下便当，走啦。”
“我才刚刚过来哦！”
爱理看上去显得格外疲劳。她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尤利亚，伸手接过他拎着的便当。
咦……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很有精神的……
“看什么啦……尤利亚你快点离开，我暂时不想看到你耶。”
人类是会在一个上午遭遇到如此巨变的生物吗……
她现在连黑眼圈都冒了出来。
“诶，发生了什么了吗……？”
“……没有。好啦，快点离开，好不好？”
大概过了五分钟，爱理才总算答应尤利亚，暂时出来和尤利亚说说话。
“……我受够了啦……”
刚刚离开病房，爱理就是一副氧气不足的表情，她全身趴到旁边的护栏上，丝毫没有注意外表。
“刚才……刚才……奶奶一直在问、问……呜……”
爱理头上的发髻都乱掉了。
她艰难地抬起头来，轻声说道：
“奶奶今天上午一直在问那种丢人的话题……”
“咦？丢人？”
“就、就是那种……那种啦。你想，我们不是睡在一起了吗。”
看样子她整整苍老了十岁。
她看上去在犹豫要不要往后说下去。在稍微环顾周围一圈之后，她把尤利亚拉到了走廊的最里面。
“……是那个，呃……感觉怎么样的事情啦。”
“感、感觉？！”
这种话题真的没问题吗……
总算明白过来的尤利亚也有点脸红。
“那、你回、回答了吗……”
“笨蛋！我也没办法的呀！奶奶已经那种样子了……我不想再让她失望，就、就……”
爱理的情绪看上去颇为不稳定。无奈，尤利亚只得让她先回去吃午餐，尤利亚则在外面等她。
————
看来尤利亚的计策是正确的。过了一段时间后，爱理看上去精神总算是稳定了一些。托这个的福，对话也变得容易多了。
脸上恢复了不少血色的爱理一边呼着气，一边轻声说道：
“上午奶奶一直在盘问我，因为我不小心告诉她昨晚的事……结果奶奶明明已经那么衰弱了，还在开心地盘问我是不是做了那种事。”
呜哇……不愧是爱理的奶奶。尤利亚只能这么想。
“不要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唷？总之，既然已经说了和你在交往，要是不做那种事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我于是就说谎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却并没有就此停住，而是一直在问我和你……呃……做不存在的那种事的时候的感触。抱歉……一个小时之前让你见笑了。”
但尤利亚却并不觉得安心。
“——我没有别的意思，能说说你是怎么回答奶奶的吗？”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爱理狐疑地望了一眼尤利亚，接着才低声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刚才只是因为被追问了一上午，加上在拼命思考那种时候会是什么感觉，稍微有点累罢了。”
说实话——尤利亚再怎么样也是男孩子。
再加上从小就和那位琉璃待在一起，在无数的心理阴影之中，或许也托了她的福，尤利亚在这方面至少有着正常水平的知识。
“……那我就直接问了吧。会不会痛？”
“……？？痛？那种事不是应该会很舒服的吗？所以我告诉奶奶，说就像是喝蜂蜜一样的感觉呢。”
“…………”
啊……完蛋了。
爱理怎么会缺乏这方面知识的嘛……
“什、什么嘛？！尤利亚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不是喝蜂蜜的感觉吗？”
“和食欲没关系的啦！”
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稍微有点大了，尤利亚便压低声音。
“普通的女孩子……第一次的话会痛的啦！”
“咦？！”
爱理不耐烦的脸颊定住了，她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尤利亚。
“会痛吗……？可是在书里都是很朦胧很美好的事情啊？”
那是因为如果不朦胧不美好地描写出来就不会出版了……
“呐，一点点，你一点点都没有向奶奶提起这件事吗？”
“……”
“……然后，喝蜂蜜？”
“……嗯。”
“不对的啦……唉……奶奶恐怕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没有做过那种事了啦。”
尤利亚浑身无力地靠在走廊的墙上。而恍然不知状况的爱理则惊讶地开了口：
“难、难道，穿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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