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旧的楼梯口,
铁门门口,
站着一个栗色麻花辫的女孩,只见她伸出手,一点一点靠近门铃……
她的心里忐忑又不安,“扑通扑通”打起了退堂鼓。
这里面的人……
她的手又无力地垂落下来。
战斗值明显不足!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提着礼品盒,默默地站在一旁。
不知道尝试了几次了,顾盛美仍然无法做到摁响门铃。
昨天妈妈给了她一张揉碎的小纸条,皱皱巴巴,然后顾母就冲出了门。
她立刻就明白了。
这么多年,
她不是不想见他,
只是,
她不知道,
见到他以后说些什么?应该说些什么?
难道是质问他当年为什么他要离开她们?
今天天气很好,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刚才在小区里面,她看见一个小女孩,穿着花棉袄,大概五六岁的光景,在骑着一辆粉色儿童自行车。可能是小女孩胆子比较小,紧抿着唇。车龙头摇晃了一下,她就吓到小脸泛白,尖叫一声。
她自行车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可能是她的父亲。见她这样,很有耐心,一点也不抱怨她的胆子小,反而不停地安慰着她,“别怕有我在。”
顾盛美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小时候的类似画面。她多羡慕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这样细声细语地陪伴、保护,“别怕有我在。”
多么温情的话啊!可是,为什么一晃就不见了呢?只停留在她幼时的些许记忆里。由于时间久远,这些记忆被蒙上了一层纱,变得不那么清晰了。可又是因为是珍贵的,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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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晖哥哥,盛美姐姐,”一个甜美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她一回头,就看见coco天真烂漫的笑脸。
coco不等她回答,径直摁响了门铃,然后扯着脖子对里面喊着,“爸,妈,开门啊,我忘记带钥匙了!”
这显然是coco家,难道顾母给的地址有误?
还是顾父已经搬家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正想着,门从里面推开了,一个带着些许宠溺的声音,“又忘记带钥匙了?家里没人怎么办啦?”
紧接着,顾盛美就看到了那张记忆模糊的容颜,渐渐清晰,只不过添了几道皱纹,几根白头发。
顾盛美愣住了。
父?
记忆中的宽额头,方脸盘,浓眉毛,大眼睛,厚嘴唇,耳轮又厚,一副“憨相”。只是、岁月像一把利刀,无情地在他额头刻下一道道沧桑。
她脑子发懵,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在这里。他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顾盛美一下子觉得刚才的担心显得多么多余和可笑。
coco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突然对她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为什么她能够一直拥有她的父亲?为什么她能够一直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父爱?
老天爷为什么一直给她开挂?
这不公平!
coco不明所以,一蹦一跳进了屋,朝他们挥挥手,“杵在门口干嘛,进来啊!”又欢快地向屋里人介绍,“这是小晖哥哥,顾盛美姐姐。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门口了。”
听到顾盛美的名字,coco父也愣住了。
他是觉得面前这个女孩感觉很熟悉,尤其是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只是没有多想。
此时女孩乌黑乌黑的眼底,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顾父似乎又看见了那个特别胆小的小女孩。当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最后他的确放弃了她们。当他再次回去寻找,她们却已经搬家了,也联系不上了。她的亲戚朋友根本就不再搭理他。
造化弄人!
现在,当年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五味成杂,愧疚欣慰高兴悲伤,愧疚悲伤当然是自己没有一直保护着她;欣慰高兴是她好好的,此时就站在他面前。这些情绪一下子席卷着他,像潮汐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他,把他冲到沙滩边。
他的喉咙似乎哑了,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墨池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第一次看见coco会有那样熟悉的感觉。不过下一分钟,他就回过神来。
“伯父好!”墨池的声音把他们惊醒。
顾父呆呆怔怔看着墨池,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觉得这个小伙子也很眼熟?
倒是coco母反应过来了,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快进来,快进来!”
墨池把带来的礼品递给coco母,见顾盛美仍不说话,便只好自我介绍,“我是顾盛美的男朋友。今天是特意来拜访伯父的。”
“小晖哥哥是仿生人哦,看不出来吧?”coco刚从厨房跑出来,快言快语道。
“我是墨池,仿生人军队指挥官。”墨池补充道。
顾父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天天在新闻里看到,难怪会觉得眼熟。仿生人?男朋友?他用问询的眼神看向女儿。
顾盛美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不待他更多疑问,便以“参加朋友婚礼,还要做伴娘”为理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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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以后,coco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她有一个姐姐。
顾盛美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难怪她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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