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人倒也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阿七从树上解了下来。
这小子在树上被绑了太久,下来的时候手脚发硬,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压根动弹不得,被人搁在树下,也是呈现着怀抱的姿势,既然滑稽又可笑。
年修转头望着周南,“就这么个不靠谱的东西,也敢领着你们去墓葬?”
“事急从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周南双手环胸,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不靠谱,但好歹也是个能喘气的不是?”
阿七:“……”
有这么当着面,埋汰人的吗?
哦,以前没有,现在便是了!
“你们两个……”阿七满脸委屈,好在绳索绑得并不是太结实,之前也有人盯着他,每隔两个时辰给他松松绑,但并没有把他解下来。
只是,从后半夜起,就再也没人来帮他松松绑了,一直到了现在,真真快要勒死他了。
“哎呦,我的胳膊,我的腿……”阿七抱着腿,躺在地上吱哇叫着。
瞧得众人眉心直蹙,就这么围成一圈,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于是乎,喊着喊着,阿七也就闭了嘴,乖乖的自己坐起来,扶着树干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喊着也没人哄,果然一群白眼狼!
“不闹了?”周南问。
阿七撇撇嘴,不吭声。
“说话!”周南没耐心。
阿七轻哼,“昨天后半夜之后就再也没人过来了,我想着是不是那谁谁谁,觉得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就撤了?”
听得这话,苏幕和沈东湛对视一眼。
“你是说,昨天后半夜之后?”年修问。
阿七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就是说,昨天后半夜之后,督主走了?”年修低声嘀咕着。
周南皱了皱眉,“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爷?”年修走到苏幕跟前行礼,“昨天后半夜的时候,奴才似乎瞧见了督主,当时黑灯瞎火的,奴才不敢肯定,所以也没敢多说。”
周南顿了顿,“就是咱们抱着被褥出来的时候?”
“是!”年修点头。
音落,众人皆沉默。
栾胜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力拦阻就只能悻悻离开。
“居然什么都没做?”周南都有些诧异了,“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东厂提督的做派。”
年修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还伸长了脖子,等着督主提刀把你脑袋剁下来?督主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好事,虽然没说什么,但也算是成全了爷和沈指挥使。”
当然,这纯粹是看在他家爷的份上。
要不然,以年修对自家督主的了解,别说是提刀剁脑袋,灭你九族都是轻的……保不齐连你祖宗十八代都不放过!
周南被年修一顿怼,愣是把话憋了回去,没有再开口。
阿七扯了扯唇,“呵,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走吧!”沈东湛握住苏幕的手,“既然栾胜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这地方往日里便不会再来,待有朝一日,解甲归田……倒是可以来戏耍游玩,探探亲。”
苏幕点点头,与沈东湛一道下山离开。
四门山,九幽谷。
站在断壁上,望着远处的望天柱,风吹着苏幕的衣袂,拍在身上呼啦作响,鬓发翻飞,羽睫微颤,她声音悠扬,“越来越远了。”
“一直都在。”沈东湛将外衣覆在她肩头,“风大,仔细身子。”
苏幕转头看他,风吹着她睁不开眼睛,止不住眯起了眸子,“离开九幽谷之前,我瞧着你跟天族长老说了什么?你们,说什么了?”
“我要是告诉他,来年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小少主,沈夫人意下如何?”沈东湛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于她额头轻轻落吻。
苏幕轻嗤,“沈东湛,我可不是三岁的孩子,这么好糊弄!”
“真的想知道?”他低下头。
苏幕眉心微蹙,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好在,周南和年修都在林子那头,苏幕快速在他面上啄了一口。
沈东湛瞬时笑出声来,伏在苏幕的耳畔低语了一句。
下一刻,羽睫微扬,苏幕愕然僵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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