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爬出后窗,沐飞花在窗外站了半晌,唇角一直微微上扬,仿佛是听了什么好事,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高兴到了极点。
“夫人,怎么这样高兴?”秋娘不解。
沐飞花双手环胸,转头瞧着微阖的窗户,“孩子长大了,自然是高兴的。”
“这话不老实。”秋娘笑着摇头。
沐飞花白了她一眼,“你这人就是眼睛太毒,什么都看得明白,我这是高兴呢!”
“傻子都瞧出来了,您是在高兴,可关键是您高兴什么呢?”秋娘笑问。
沐飞花满脸惬意,甚是满足,“我日盼夜盼,不就是盼着这一日吗?儿孙各自有家,从此不再孤身一人。”
秋娘了悟,“夫人,那咱们是不是先回去?东厂那人也在行辕里,咱还是赶紧走吧!”
“走什么?”沐飞花轻嗤,“我这都打过照面了,他还不得派人死盯着我?你以为咱们进了这行辕,他便什么都不知道?进来的时候未必不知,可出去的时候……”
客栈里没有人,栾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会在哪。
“那您这是要……”秋娘不解。
沐飞花挑眉,“反正都进来了,不如再去骂他一顿。”
秋娘:“……”
…………
周南贴在门缝上,听得里头没动静了,才敢轻轻敲门。
“进来!”沈东湛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瞧着桌案上的瓜子皮。
周南麻溜的进门,麻溜的合上门,“爷?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该说的不该说的的,都解释了一遍。”沈东湛放下手中杯盏,“母亲性子直爽,瞧着泼辣,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什么都知道。”
周南点点头,“夫人最是明事理。”
何止是,他们家侯爷夫人,最是护短,且……最是嘴皮子不饶人而已!
“沐家来了消息,母亲的压力也不小。”沈东湛开口,这到底是娘的母家,身为晚辈,他也不好太过得罪。
若只是沐柠父母倒也罢了,上头还有老祖宗,真的责难起来,母亲……不好做!
“沐姑娘还敢兴风作浪呢?”周南诧异,“从华云洲丢人丢到了殷都,这都丢回去了,还不死心呢?”
还一门心思要嫁给他家爷?
“哎呦……”周南直摇头,不由的小声嘀咕,“她都这样了,怎么还有脸巴巴着您呢?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沈东湛叹口气,“我只怕,若是母亲压了这事,会适得其反。”
“为何?”周南不解,“夫人开口了,他们还敢纠缠?”
沈东湛苦笑,“沐柠是什么性子,你忘了?”
周南愣怔,一根肠子通到底,脑抽一根筋。
“都说爹娘的秉性会传给儿女,看到沐柠这样,你就该知道姨母和姨夫是什么模样。”沈东湛很是不屑沐家那副嘴脸,可偏偏没法子,出身这种事是谁都无法选择的,“娘越不理睬,他们越蹬鼻子上脸。”
那些年,不都是如此吗?
“这倒是!”周南有些担心,“只是,别惹出祸来才好!”
沈东湛徐徐起身,“先不想此事,暂时交给娘处置,咱们先处理好江府的案子,栾胜一来,将所有的线索都给一锅端了,咱什么都落不下,这可不是好兆头。”
“卑职觉得,栾胜是在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周南道,“把所有的人都杀了,把证据都毁了,如此一来谁都无法再查江府之事。”
沈东湛点头,“诚然如此。”
不过,若不牵连到苏幕,便也罢了。
这厢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周南敛眸,当即转身出门。
须臾,转回。
“爷,是年修让人送来的消息。”周南将纸条递给沈东湛。
沈东湛心惊,苏幕很少让人这么做,毕竟容易留下痕迹,除非她已经无法脱身,且受制于人,又或者……就在栾胜的眼皮子底下,不敢开口说话。
纸条上只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顾西辞有难,保他!
“爷,这什么意思?他不就是染了风寒吗?”周南皱眉。
沈东湛抬眸,“若是旁人动手,太子殿下跟前的人,能有什么灾难可言?以苏幕的能力,绝不会有失,除非是栾胜要动手。”
“老阉狗要杀顾西辞?”周南骇然,委实吃了一惊,“这是为何?”
沈东湛转身,将纸条丢进了火盆。
刹那间,蓝色的火苗将纸条彻底吞没,瞬时灰飞烟灭。
“太子李璟重用顾西辞,原本也没什么大碍,可错就错在,顾西辞太聪明了。”沈东湛若有所思的,瞧着明灭不定的烛火,“慧极必伤的道理,还需要我多说吗?”
周南恍然大悟,“您的意思,顾西辞陪伴太子,一旦时日长久,东厂就会渐渐失去对太子的掌控,这是老阉狗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而且,顾西辞姓顾。”沈东湛眸色幽沉,“顾家虽然不在殷都,可别忘了,顾震手里还拿捏着兵权呢!栾胜,不得不顾忌顾西辞背后的大树。”
周南点头,“老阉狗怕自己白费功夫,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让人进来。”沈东湛瞧了周南一眼。
周南会意,“卑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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