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无弦开口之前,他下意识的望着顾西辞和沈东湛,很显然,他觉得有些话不方便让外人听到。
尤其是听说,顾西辞这短玉笛乃是苏幕所赠,所以顾西辞也被划归到了外人的位置。
“说吧!”苏幕瞧了顾西辞一眼。
顾西辞回望着她,一阵低咳之后便抬步往外走,“许是我不方便在场。”
然则他刚走两步,就被苏幕扣住了手腕。
“有些话,你该听听。”苏幕意味深长的开口,“既然已经关上了门,外头都有人守着,你又何必……把自己当外人呢?”
顾西辞眉心微凝,面色苍白。
“说吧!”苏幕道。
见状,无弦点点头,这才娓娓道来,“主子的真实身份,少主可知晓?”
“你莫要一口一个少主。”苏幕蜷了蜷袖中的手,眉眼间带着些许躲闪之意,“免得来日顺嘴,到时候惹出祸来。”
无弦寻思着,是这个理儿。
当下,换了称呼。
“千户大人可知道?”无弦问。
苏幕没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不知道,旋即摇头。
“听过天族吗?”无弦扫一眼三人。
刹那间,苏幕和沈东湛四目相对,整个人都僵在当场。
天族?
“天族不是覆了吗?”苏幕回过神来,“你说的天族,到底是哪个天族?”
无弦苦笑,“千户大人和沈指挥使,追杀了我这么久,难道还没明白,天族之事?我说的,就是您心里想的那个天族,会天罚的天族。”
心头咯噔一声,苏幕面色铁青。
天罚?
“宋姨娘和赵财,都是你杀的?”沈东湛问。
无弦垂着眉眼,“我要定远侯府断子绝孙,自然不可能留着她,怀上罪孽深重之人的孩子,就该死!何况我发现,她似乎也没那么简单,不过是别人放在定远侯府的一枚棋子罢了!”
“谁的棋子?”苏幕皱眉。
无弦摇摇头,“不知,她至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我只瞧见她悄悄的往府外放过信鸽。”
“进了定远侯府,里应外合,保不齐是想借着尚远的兵权,为自己谋得不可告人的利益。”顾西辞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
但是心明眼亮之人,一听便都明白了。
“那赵财呢?不过是一个退出宫的太监,为什么你要杀他?”沈东湛不解。
无弦深吸一口气,“因为一枚簪子!”
眉睫陡然扬起,苏幕赫然盯着他,“你说的簪子,是不是定远侯府后院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手里捏着的……”
“定远侯府后院的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但是赵财,确实该死,你们的行踪暴露并非偶然,是他无意间撞见了你们,并且认出了你们……”无弦冷笑,咬着后槽牙道,“这种人贪婪无度,为了银子什么都会干。”
沈东湛了悟,“是他跟定远侯府的人,告发了我们?”
“他还拿着那簪子,献宝似的奉上,说是只要定远侯见着这簪子,肯定会许他好处,信任他说的话。”无弦呵呵两声,“那是主子的东西,我岂能让它落在旁人的手里!”
人是他杀的,簪子也是他抢的。
但那又如何?尚远的人,根本就不相信这个赌徒说的话,只当他是被赌坊追债的人杀了,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
估计到了最后也不知道,这人原是个宫里的太监。
“簪子现在何处?”苏幕追问,“赵财是如何拿到簪子的?”
无弦摇头,“簪子我藏起来了,其实只是残碎的一部分,至于他为何能拿到这簪子,这我就不知道了。”
当时气愤当头,见着簪子的时候,他简直疯了,哪儿还来得及问什么?要知道,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是不管不顾的。
“我也是杀了他之后,才知道他是个太监。”无弦也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层。
苏幕神色凝重,沈东湛知道她在想什么。
江门苏氏,可能进过宫……
“国公府的案子。”苏幕不愿多想,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块石头,闷得厉害,“薛介和薛涛是不是同一人?”
无弦点头,“若不是你们插手,小公爷薛宗越……已经被冠上了杀人之名,薛涛白发人送黑发人,承丧子之痛,真真是痛快极了!总之,我不管他是薛涛还是薛介,血债血还乃是天理公道。”
“薛涛就是薛介!”顾西辞音色低冷,拢了拢衣襟,徐徐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坐下。
苏幕眸中掠过一丝担虑,“你没事吧?”
“没事。”顾西辞摇摇头,身子尽量往桌案上靠了靠,面色愈发苍白得厉害。
无弦说起此事,仍是满腹委屈与可惜,“就差一点,真是可惜了!不过,能寻到千户大人,我且将这笔账放一放,以后再与他算也不迟。”
喜事与白事相比,自然是前者为重。
死去的人活不过来,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
“税银一案,是你把朝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落在江府废墟上?”苏幕开口,心里一片凄惶,没想到这里头藏着这么多事。
桩桩件件,都与她有关。
偏偏,她什么都没能为爹娘做过……
“说句得罪的话,苏千户和沈指挥使在殷都对我赶尽杀绝,好不容易换了脸,我自然得远离殷都。奈何东厂和锦衣卫的势力太过庞大,我委实没了法子,只能孤注一掷,最后将目标定在了煜城。诸事皆由煜城而起,便由煜城而重启吧!”无弦也是被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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