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申涛忽然眼一翻,身子瞬时后仰,怦然倒地。
沈东湛的剑还提在手上,当即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扭头去看边上的苏幕,眼神里带着清晰的探究。
苏幕皱眉,她倒是想下手,奈何还没来得及呢?!
这不,指缝间还夹着一枚暗器。
“将、军!”底下人惊呼。
主将都摔在了地上,底下人自然也不含糊,二话不说就扛起了申涛,上了马背就跑,不管发生何事,保住申涛就等于保住他们自己的命。
否则,一个两个如何回去向侯爷复命?
“爷!”得了报信,年修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整个人都是慌张的,“爷?”
苏幕站直了身,以手捂着生疼的左肩,“没事,我没怎么出力。”
出力的,是沈东湛。
“方才怎么回事?”沈东湛疾步行来。
苏幕就知道,他会怀疑,是她动了手脚。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心里,东厂素来不择手段,做那些个下三滥的事情。
“与我无关。”苏幕言简意赅,徐徐抬起了右手,“我的暗器,还没来得及出手!”
在被申涛震掉了剑之后,她委实气急,想偷袭申涛,左不过还没有机会出手,申涛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沈东湛没说话。
“吩咐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撤离!”苏幕拂袖转身,也不管沈东湛是否相信。
话,说白了。
信不信,随他。
回到客栈。
舒云站在楼梯口,面色惨白的踮着脚,扶着楼梯的扶手,“爷?”
“不妨事。”苏幕立在大堂内,仰头望着她,“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出发。”
舒云也不多问,点头表示明白。
“扶她回去。”苏幕睨了年修一眼。
年修会意,着底下人赶紧把舒云搀回了房中。
整个客栈经此一劫,已然面目全非,门窗上皆是斑驳的箭孔,足见当时战况之惨烈,情形之险恶,足以教人心有余悸。
“爷!”年修赶紧倒了一杯水。
苏幕坐在大堂内,蕃子们快速检查客栈内外,训练有素的收拾物什,等着采药的那些人回来,立刻撤离此处。
喝口茶的功夫,沈东湛和周南从外头走了进来。与年修一般,周南也是来晚了,是以没瞧见方才申涛倒地的场景,否则定是要辩一辩。
“很可惜,没能收了苏千户的尸。”沈东湛坐在她对面,将剑搁在桌案上。
力道有些沉,仿佛是有些不满。
苏幕淡然饮茶,徐徐抬了眼帘瞧他,“那倒是真的可惜了。”
“苏幕!”沈东湛忽然伸手,扣在了她的杯盏之上。
苏幕眉心微凝,瞧一眼近在咫尺的,骨节分明的手,“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申涛要杀她,即便她下黑手又如何?
东厂办事,不需要解释。
眼下,是例外。
沈东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徐徐撤回了手,“为什么会突然倒地呢?”
“许是年纪大了!”苏幕瞧着杯中水,终是将杯盏推到一旁。
见状,年修赶紧换了一只杯子,重新倒了杯水。
沈东湛狠狠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先离开为好,起内讧这种事不适合现在去做。
不是苏幕做的,年修也不在,那么是谁下的黑手?
沈东湛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会相信申涛年纪大了,所以突然倒地的说法,这里头绝对有事,会是谁呢?
采药的蕃子回来得迅速,苏幕上了马车。
沈东湛翻身上马,若有所思的瞧着马车,终是随之前行,想不明白的事情,如鲠在喉一般,令人寝食难安。
这就好比,有一双眼睛一双看不见的手,时刻停留在他们的身后,随时准备出手,若不将其拔除,谁知道这路上,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因为被申涛拦了一场,苏幕改道从官道离开,横竖走小道都被逮着,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官道,反而叫人猜不着。
走官道,过禹城。
客栈目标太大,由年修先进城,寻好了一个小院,众人便分散开来,三三两两的进城,入住小院之中,以掩耳目。
酒楼大堂内。
沈东湛与周南坐在僻静一角,点了一些小菜,趁着菜还没上来,静静观察周遭的动静,这些地方,才是所有消息汇集之处。
不多时,有一男子快速进了门,周南轻叩桌角,那人便急急忙忙的行只至沈东湛面前,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留意,这才点头示敬,“爷?”
“坐下来说。”沈东湛嚼着花生米,低声开口,“免得招人怀疑。”
男子坐定,“爷,城内暂时没有定远侯府的人,您可安心住着。”
“很好!”沈东湛松了口气。
男子有些犹豫,“不过……”
“吞吞吐吐的作甚?”周南皱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男子压低了声音,“睿王殿下在城内。”
沈东湛正端着杯盏几欲喝水,听得这话,愣是动作一滞,“睿王?”
“是!”男子点头,“微服。”
周南与沈东湛对视一眼,各自面色凝重。
“睿王不是应该在殷都吗?怎么会……无端端的来这儿?禹城不算富庶,又没什么好景致可欣赏,跑这儿来作甚?”周南不解。
沈东湛叹口气,“睿王是柔妃娘娘所出,柔妃娘娘的母家……”
“哦,卑职明白了,睿王殿下的外祖。”周南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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