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山处离开后,赵凰歌的喜悦一路上都没退过。
她离开时已是黄昏,原本是要直接回皇宫的,谁知到了中途,却见玄武大街熙熙攘攘的被堵住了。
马车前行不得,赵凰歌着车夫去瞧了才知道,有一个赌徒欠了债,被人追着讨债,偏生他慌不择路的掀了别人的摊位,于是一个要带人走,一个要人留下赔偿,便闹了起来,加上这会儿路上行人多,所以便堵的谁都不好经过。
行人尚且勉强通行,可马车却是过不去了的。
赵凰歌沉吟片刻,吩咐车夫去请兵马司的人过来处理,正巧离此不远便是吕纤容的点心铺,赵凰歌索性又嘱咐那人待会儿去那边寻人,她径自朝着点心铺去了。
谁知才到了中途,却有人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
秋末的天,那人满身污浊,喘着粗气,未曾靠近时,赵凰歌便闻到了他身上难闻的气息。
她下意识要避开,那人却在瞧见她的时候,骤然便眯了眯眼:“是你?”
这人认识她?
赵凰歌才起了这个念头,就见那人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直的便朝着她袭了过来!
因着今日去见萧山,赵凰歌便与下属提前约定了在皇城外会面,除车夫外,再无人跟着她前往。
眼下车夫绕路去请兵马司的人,唯有她孤身一人,赵凰歌心中一沉,暗叫一声不好,面上却是沉稳,闪身避开他的匕首,还能沉声逼问:“谁派你来的?”
然而这话一出,却听那人狞笑道:“少装蒜,你们就是一伙儿的,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这话太过奇怪,赵凰歌边避开这人的招式,边回忆着他的相貌,却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此人。
她心中存了疑惑,手上功夫却是半分不乱,那人招式奇诡,然而不知是不是虚弱的缘故,招式都不曾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也正是此,给了赵凰歌可乘之机。
她刻意卖了一个破绽,那人追击而上,赵凰歌不退反进,抬脚便将人踹到了地上,与此同时,腰间的软剑也架上了那人的脖颈。
到了这会儿,她才有精力询问:“我倒不知,谁与我是同伙?”
那人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先瞧了瞧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露了一个狰狞的笑:“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然而他话才说到一半,却骤然发难,偏头躲过了她的软剑,直接朝着赵凰歌撞了过来!
赵凰歌下意识往后躲,却听得周遭风声忽至,下一刻,那人便被直接踹到了一侧的墙上。
男人干脆利索的将人给遏制住,赵凰歌眯眼看去,却又微微一愣。
这人她熟悉的很。
“玄霄?”
男人才将那人给辖制,这才有空看赵凰歌,脸上倒是一如既往,唯有眼底瞧见几分诧异。
他微微颔首,一把强硬的将人给绑了,这才道:“主子在后面。”
这话一出,赵凰歌越发诧异,她的目光在这二人身上巡视了一圈,下意识问道:“这人是他要抓的?”
听得赵凰歌的询问,玄霄点头应了,又道:“嗯,有劳您。”
他不善言辞,话少的很,又没头没尾的,赵凰歌倒是懂了,因摆手道:“无妨,若无旁的事情,那我便先走了。”
谁知她话音未落,已然见一人自巷尾拐了进来。
眉眼冷凝,如至冰川。
纵一身佛衣,也遮不住寒意。
赫然是萧景辰。
赵凰歌原以为玄霄说的“在后面”,指的是他在后面坐镇,谁知这人竟然只是字面意思。
这会儿一见到萧景辰,赵凰歌的腿突然就迈不动步伐了。
反倒是萧景辰,在看到她的时候,一时有些诧异,他眼底先还带着寒凉,可那冷意在瞧见了赵凰歌之后,却是消弭了一些。
“公主怎么在此?”
听得萧景辰询问,赵凰歌微微弯唇,喟叹了一声:“意外。”
她说着,一面解释:“那边堵了路,原想在这儿抄近路吃点心的。”
闻言,萧景辰眼底便越发多了些温柔神色。
玄霄话少却乖觉,直接拎着这人的衣领,恭声道:“主子,我先将人带走。”
萧景辰颔首,待得他将人给带离了这里,方才看向赵凰歌道:“我送公主过去吧。”
赵凰歌却是眯了眯眼,直白的问道:“国师,你抓的这人,有些来头吧?”
方才玄霄揪着人衣领的时候,虽只有一闪而过的标志,却被赵凰歌瞧了个真切。
小姑娘一瞬间冷冽的气场,萧景辰骤然明了,道:“公主好眼力。”
他神情坦荡,顿了顿,又道:“红莲教的漏网之鱼,贫僧抓了好几日了,今日方才逮着。”
这话一出,赵凰歌越发诧异了:“漏网之鱼?”
她方才果然没看错,那人脖子后面的图腾是红莲教的,可问题是……
什么叫做漏网之鱼?
念及此,她的目光又骤然一冷:“等等,方才那人说我跟你是一伙儿的,他什么时候同时见过我们两个?!”
赵凰歌这话一出,萧景辰神情也冷冽了下来:“如此看来,这条鱼知道的东西超乎贫僧的想象。”
说到这儿,萧景辰复又看向赵凰歌,道:“公主若是不忙,不如随贫僧一同过去?”
听得这话,赵凰歌想也不想,应声道:“好。”
……
玄霄已经先将人带走,赵凰歌待车夫回来后,着他回去给辛夷传话,自己方才随着萧景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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