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伤口?”穆悠宁抬眸问道。
白玉锦瞧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是复杂,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欲语还休。
穆悠宁微微蹙眉,他这眼神,竟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言语不忌的登徒子。
“白公子这是什么眼神。”穆悠宁有些不悦。
白玉锦用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两遍,用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语气说:“本公子只是未曾想到穆小姐这般……”
他略微思索了下,方才接上:“奔放。”
“本公子是男子,更是君子,怎可能随意翻动女子的身体,即便是尸体也不行,岂不是会毁了本公子的清誉。”
白玉锦说着,拿出他的羽扇摇了两下,一副风度翩翩,不进女色的模样。
穆悠宁额角满是黑线,若非身份不允许,她甚至想翻白眼。
本朝虽然民风较为开放,也有女仵作和女大夫,但到底是极少数。
何况医者眼中本就无性别差异,在者此事事关此案的真相,时间紧迫,断没有如此扭捏的道理。
“那就请白公子先出去,我来检查一下吴小姐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白玉锦闻言笑道:“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本公子背过身去就好了。”
说完,他当真就背过了身。
穆悠宁待他转过身后,开始解吴小姐的衣衫。
不曾想,白玉锦又转了过来,这人见了她的动作,极其夸张的惊呼一声,捂住眼睛,又赶忙转过去了:“咳,本公子是想说,穆将军若是找到什么线索,记得跟本公子说。”
穆悠宁淡淡的应了,完全无视他做作的动作。
她将吴小姐的外衫扯开,突见她腰带处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
穆悠宁赶忙接住,原来是一片落叶。
只见这片树叶约她半个手掌那么大,呈皇冠状,绿中带点微黄,叶茎纤细且细长,
她从未见过这种树叶,应该不是京城的树。
她从腰间抽出帕子,将树叶小心的包裹好,放入自己袖口中。
据她所知,吴家小姐虽家在锦州,但进来两月都在京都的外祖家。
她身在京城,腰间却落着不是京城所生长的树目的树叶,只能说明吴小姐近日去过别的地方。
这或许是个线索。
穆悠宁收回心神,将她的里衣也掀了开来,仔仔细细的瞧着。
她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肤温热,柔软,并不像一具尸体。
只是再过几个时辰,这具身体就即将变得僵硬,冰凉,最后化成一团灰。
消散在这个世间。
自此以后,一生的荣辱、悲喜、离合,都会随着死亡而被人慢慢淡忘,最终再不被提起。
所谓生死,不过如此罢了。
“白公子,你转过身来吧。”穆悠宁替吴家小姐穿好衣衫,轻声道。
“如何,可有发现?”白玉锦缓步上前,边走边问道。
穆悠宁摇摇头:“除了耳后的伤口外,她的身上并无其他伤口”
她又接着道:“白公子,你可了解如何给别人种蛊?”
没有伤口,说明吴小姐是在无意识且不曾被强迫的情况下中蛊的。
白玉锦点点头:“有两种方式,其一是口服,将蛊虫吃下去;其二蛊虫在体外通过人的伤口进入血管内。”
“大部分蛊虫都极其细小,体型就跟蚊子差不多,即便是感觉到了被叮咬的感觉,旁人也只会以为自己是被虫子咬了。”
“蛊虫进入人体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在此期间,作为饲主的人体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蛊虫也会借此机会大量的产卵。等卵成熟了,一旦子蛊受到母蛊的召应,便会在宿主体内肆虐。直到饲主死亡,体内的蛊虫失去营养供养,方才会随之死去。”
“吴家小姐的情况,显然是第二种。”
“可有条件?”穆悠宁闻言问道。
“母蛊不能离子蛊方圆一公里。”白玉锦淡淡道。
穆悠宁道:“也就是说,此人接近过吴家小姐,甚至很可能知道她的行踪。”
“按理来说,确实如此。毕竟吴家小姐一个闺阁姑娘,整日处在深闺之中,接触的人应该也是固定的。”
穆悠宁想到自己袖口中那枚树叶,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如今戌时已过,宫门只怕已经下钥,你我二人不如就在太医院中凑活一宿。”穆悠宁瞧了瞧桌上的漏刻道。
白玉锦挑挑眉:“穆将军当真是洒脱,也不怕本公子连累你的清誉。”
穆悠宁似是想到什么,眼底多了些冷意:“确实,毕竟白公子是个喜欢擅闯女儿家闺房的登徒子。”
白玉锦抬手摸摸鼻子,难得有些理亏:“多亏穆姑娘当日手下留情,否则白某只怕早已入了地狱。不过,本公子若是说,那日只是个意外你可相信?”
穆悠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
“若是白公子帮我找出了此案的真凶,当日之事我便当从未发生过。”
白玉锦嘴角微弯:“一言为定。”
说着,他走向外间,将里间留给穆悠宁。
穆悠宁确实不担心白玉锦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她深知,此人虽然表面上fēng_liú不羁,但实际上却从不让人近身。
她也不在意尸体。
她自小见过的尸体多了,血海中趟过,什么模样的尸体没有见过。
她合衣在吴小姐旁边的一张小榻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不曾看到,门帘之后那一抹白衣,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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