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人尽皆知的神迹“金石桥”横跨长江,联通南北,这桥建成于何年何月已经无从考证,桥面宽阔上下两层皆可通行,桥体由钢铁支撑,桥墩宽大厚重。
在这金石桥北是北朝正国重镇蛟首城,桥南是南朝启国要冲金石城。
南国的冬季潮湿阴冷,展宏从白马上翻身下来,只感觉右肩伤疤隐隐作痛,他万不曾想那边城商会的老者所用弩箭竟然支支淬毒,他是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可叹这伤痛却是要随之一生常伴左右了。
金石城北侧朝向着金石桥头共开有三座城门——左侧城门进出行人,右侧城门进出车马,中间的城门尤为高大宽阔,气势磅礴彰显国之强盛,中间这得胜门仅供王公使臣及军兵队伍通过。
展宏一身西域胡商打扮,行至右门,抬手入怀取出通关文牒递给金石城守卫,免不了一番核对盘查,好一会儿才得以进城。
城内正街两侧客栈酒肆林立,货栈商号更是数不胜数,好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
要说展宏牵着的这匹高骏白马真真是显眼,一进城便引得那路人纷纷侧目而望,他只得将头巾往下拉了一拉,四下张望间提鼻子一闻,登时眼前一亮,随即寻得一旁的小巷牵马而入。行不多时已走到巷子深处,抬眼观瞧之下,果然有一家立着幌子的兽医馆。展宏付了一枚金币,便将这白马寄养在医馆之中,并吩咐千万要好生照顾。
出得兽医馆,时至晌午,这巷子里也有了光亮。展宏三绕两绕到了一家客栈的后院门口停住脚步,左右瞧看,见周围四下无人便迈步而入,直奔客栈马厩。
厩中马匹驴骡到是不少,却只一匹矮脚棕马已经配好鞍韂,这鞍韂做工精美,金紫金磷,显然价格不菲。但其主人却不知何处去了,也不晓是要准备出门还是刚入住这家客栈。展宏盯着看了会儿,伸手将欲解开缰绳,正此间身后有人喊道:“你要干什么!”展宏转回身,一白面小生正指着自己,开口骂道:“你他娘的是哪来的贼人!这可是你阿爷我的马!”
展宏看了看眼前的白面小生,又看了看旁边的棕马,开口用不流利的中州话回道:“你好朋友,我从北方草原带来了你们喜欢的东西。”
白面小生听罢不自觉间脸露嫌弃之色,要知这南朝启国冠以文雅治世,中州之主天朝后裔,乃是这片土地上的正统,一切外势无不是蛮荒之辈,茹毛饮血粗鄙不堪。白面小生放下手,背在身后,挺胸说道:“这是我的马!”
展宏笑道:“不,不,我的朋友,我……”
不等他说完,白面小生便开口打断道:“谁跟你是朋友?你们这群沐猴而冠的蛮种!离我的马远一点!”
白面小生这么一嚷嚷,怕是要引来其他人,若要是招来了城卫或者官差必定徒增麻烦。
展宏伸出双手,示意这白面小生冷静点,开口说道:“哦,哦,好的,好的,你不必这样,我会离你的马远一点的。”一边说一边慢慢远离那匹马。
“蛮子!”白面小生嘀咕着走向棕马,懒得再看展宏一眼,哪知自己刚走到棕马边上,后脑生风,紧接着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再看展宏手里的灰砖碎为几块。
一阵微风拂面,展宏深吸了口气,抖落手中渣土,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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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馆老深吸了口烟,吐出烟圈,开口说道:“你可知南启的绿柳堂?”
曹叁往靠背上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点头回道:“知晓一二。”
厅堂外走进婢女奉上茶饮,杨馆老放下烟袋锅,端起茶盏接着说道:“你可知绿柳前堂主姜龙?”
站在曹叁身后的博伍瞪大眼睛开口说道:“他不成难道是那堂主?我是可听说已经死了啊!这个姜龙!”
杨馆老放下茶盏道:“他就是杀死姜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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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南朝启国的绿柳总堂便坐落在这要冲——金石城。绿柳姜家垄断边贸,与那西域边城的董家和北朝正国的杨氏一族共同掌握着中州钱货商运,无论是民间的盐巴、香料还是关乎于国运的战马、金属等等,万千货物均与这三大财阀有着不可分二的联系。这三家于这中州大地,东西南北鼎立而成。坊间传闻这绿柳堂的背景也不一般,倘若只是豪强私立,想那南启朝廷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姜家做大。
展宏骑着马向城西而行,忽然从路边跑出一男一女,那男人连滚带爬正撞到马上,随即被弹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胯下棕马受此一撞也是受惊不小,打着响鼻扬起前蹄,展宏忙紧扯缰绳,手抚马颈以示安慰。
“看你往哪儿跑!”路边冲出一黑胖大汉,左手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向后一扯,右手握拳重重砸到女人的头上,一时间那女人惨叫连连。坐在地上的男人见此情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撒腿便跑,打女人的黑胖大汉嘴上骂道:“你这女人瞎了狗眼!看看那小白脸管你是不管!?”说罢又是三拳,拳拳打头,女人不再惨叫,紧着求饶道:“奴家知错了,知错了,求你不要再打啦!”
展宏看在眼里,心想这两人定是一对夫妻,方才逃掉的男人是这女人的相好,真真是一场闹剧。
刚想催马继续赶路,只听到女人呼救,难不成这黑胖大汉下了死手?转目看去,那大汉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剔骨的尖刀,女人正抓着刀柄死死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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