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颜接过药碗,退了出去。赫连弘烨适应着药效带来的冲击力,这药下的力道有些猛啊。全身毛孔被打开,很是舒畅。可以看到身体在冒着蒸腾的热气,经络被一遍一遍洗刷着,这是苏沐颜特意为他配置的调养经络的药。
喝下没一会儿,隐约感觉右手久未动静的疤痕竟然有些滚烫。他的身体瞬间变的僵硬,随即将右手捧在眼前,思绪万千,似乎感受到龙沁在召唤他。
收了心思将房门窗户关好,爬到床上放下窗幔,房间里的灯各处都点燃完毕,格外亮堂。床上,那大拇指愈发的滚烫却不伤人,整个身体似乎处于一种神奇妙幻的状态飘飘然,像是腾云驾雾一般。一缕缕赤红的光线从手指的疤痕处钻出来,在他面前一圈圈环绕。那团迷雾里面似乎有人在触碰他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带着缠绵悱恻,带着绵绵的眷恋,带着浓浓的爱意。
脆弱的心一瞬间崩塌,鼻子一酸那长河自眼里流淌出来。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脸上摩擦着,想要将他的苦闷思念一并擦干净。赫连弘烨像孩子一样哭泣着,那团雾焦急的围着他转动,柔棉的云雾在他脸上飘过。他欲要将它紧紧抱在怀里,一次又一次扑了个空。
压抑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明明,我知道你回来,你回来~”
那团雾气似乎开心了极了,在床榻上飘动着宛若跳舞一般。一圈圈竟然慢慢有了人的形状,是他魂牵梦绕之人的模样,勉强凝聚成人形的付清明,泪眼朦胧模糊的双手想要捧起他的脸,只是太过短暂,还没来得及触碰那人影瞬间消散。
赫连弘烨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切已经没了踪影。他的眼里还残留着那满目得罪温情,眷恋。神思恍惚,眼泪大颗大颗的低落下来,宛若没人垂泪,但是偏偏在一个男人身上将此眷恋至极的爱恋表达的淋漓尽致。之后便是欣喜,原来他的明明一直陪着他,一直都在他身侧。但是他想要的不是这般,他要的是她完整的人。心里那个迫切想要进入医巫之地的信念更加坚定,寒冰洛已身死,能够交谈的左思右想也只有云墨。
既是各求所需他们应该能谈的笼,将右手紧紧抱在左手里面,放在胸膛,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似乎他的明明就在他身侧一直陪伴着他……
只是另一边却是愁云压顶的景象,云墨狼狈的跌坐于地面。手腕处还潺潺流着鲜血,脸色惨白,大口喘息着,他真的好疲惫。可是族长由不满足,大发脾气,“该死,该死!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难道我们医巫真的要在我的人手里毁了吗?啊,啊!苍天,我只是想要保住族人难道也不行吗?”族长悲怆的跪在祭台下。
老泪纵横,手攀附着祭台,眼睛看着上面的人影剪纸。“泽恩大人,您这门要放弃我们了吗?”
云墨凄然的望着那明明灭灭的油灯陷入了深思,盘坐好将手腕上的伤痕包裹好,难道真的只能寒冰洛才能将她唤醒吗,还是说只有真龙血脉便可以。还是只有圣女血脉才能将其唤醒,毕竟她的出生是由苏宛若带来的。而苏宛若正是凤舞血液所铸,他大脑飞转将一切可能都想到了。如今也只有这一个符合条件。
“族长,”
族长苍老的模样更加悲戚,转过头,“没用了,没用了,吾族毁矣!”
“族长,”云墨极其冷静的看着他,哪怕如今失血惨重依旧保持着那份器宇轩昂的气度。族长在他的注视下恢复了平静,“云墨你可是有了法子?”眼神恳切,恨不得将他捧起来。
“族长可还记得,往年里是如何唤醒泽恩大人的?”
脑海里浮现出那些画面,“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他,寒冰洛的血才是关键。”
“可是如今他已那般,哪怕是血恐怕也已经无用。”族长懊恼至极,当初想到救他会若是更多的人,综合想来还是放弃了他。如今却又是这般,他如何懊恼。
“族长莫忧,其实还有法子。”
“你快说,还有什么法子?”如今他是真的慌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整个医巫族。
“泽恩大人因何而来,圣女血脉,也就是灵巫的血脉。灵巫神出鬼没咱们没有法子,但是还有一个……”
“你是说泽恩王赫连弘烨?可是他不是也死了吗?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不,族长莫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小娃,十六皇子。”眼神坚定之处让人胆战心惊,那么小的孩子,哪怕放了血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族长愣了不过片刻,拳头一握,“只有最后的机会了,哪怕牺牲也是他的荣幸。”闭了闭眼,“凤舞一脉只此一个,好好珍惜。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为了整个族人必要的时候必须要残忍一些。”再次睁开眼时同云墨一般,是坚定的眼眸。
医巫盘根于赫连年代久远,哪怕是瘦死的骆驼也是比马大的,哪怕赫连霸天将其一脉逐渐从朝廷中铲除,但是总还是有一个两个隐藏至深的漏网之鱼。
医巫行动力依旧是雷厉风行,不过短短数日便掌握了十六皇子的行踪,其实确切来说是因为赫连霸天根本从未将这个最小的儿子放在心里。只是扔在冷宫力任其自生自灭罢了。这个小的好在也算有骨气,硬生生在没有亲娘没有亲爹保护下,在岌岌可危的宫里挺了过来。不负往日里的痴憨,云墨第一眼瞧见他时便被他冷厉的眼眸震慑了。这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眼睛,太过凌厉太过世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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