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国楚地冬夜的雪,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歇。
温暖室内,一身穿青绿色,领口绣着红润小山楂衣裳的张绿豆,坐在一张黄木椅上,双颊染着两块红晕,浓密的黑发垂在双肩,刚醒,睡眼惺忪,但她却满脸不悦,“父王,我不会去学堂的。”
气质儒雅清贵负手而立的张应景面露无奈,“你教书先生已走三月有余,期间在楚地一直未找到合适的先生。你必须得去。”
这楚地,气候四季严寒,多体壮武夫,而那些身子骨不好的瘦弱读书人很难在此处轻松生活。
故而读书人在楚地可谓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三月前她的教书先生便因身体不适离开楚地,故而,贵为郡主的张绿豆现在没得选,她不得不去学堂!
可是……
张绿豆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戳的她手心生疼。过往那些同龄友人在她背后的嘴脸,还有哪些她偷听到的尖酸话语,光是想想,她这心里便止不住的烦躁,“为何我就得去跟那群蠢货呆在一起!”
张应景眉头一皱,似是不满张绿豆,厉声道:“注意言辞!”
“我有说错什么吗?你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
“那你就跟父王好好谈谈。”
“跟你有什么好谈的?你无非就是想惩罚我!因为是我害死了母妃!你记恨我!你不想让我舒坦!”
她父王被贬楚地,而当时她的母妃,再过二月便要生产。
这遥遥路途颠簸的不行,母妃刚到楚地,不日,便难产。生下了张绿豆后,便撒手人怀。一生一死皆在一日之内。
张应景满脸惊诧,半响后,他才回神,眼神有些躲闪,气势瞬间少了一半,“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哪句是胡说的?”
张应景无奈抚额,眼里皆是疲倦,张绿豆总是让他十分苦恼。关于到底要如何跟她好好相处这事,他琢磨了十四年,依旧无解。
张绿豆盯着她父王,忽的冷笑一声,翻身下椅,推开那道隔绝风雪的木门。
她这举动宛如让完美无瑕的墙壁出现了一裂缝,夜风携着雪拼命往这‘缝’里钻。猛地打在脸蛋上的冰冷风雪让张绿豆难受的眯了眼,她那熊熊怒火也被这风雪给吹的无影无踪。
尽管如此她还是顶着风雪往外走,因为穿的少,冻得她生疼。走着走着,她便在院里停下脚步,回首,盯着空空荡荡的身后。
竟然连个追出来的下人也没有!
可恶!
就当张绿豆杵在原地琢磨,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自己要不然还是回屋算了的时候,一道清冷声音在雪夜炸起。
“闪开。”
闻声,张绿豆下意识的转头,而后一抹飘逸白影突然落到她前方咫尺之处,吓得张绿豆当即寒毛卓竖。
这一瞬,张绿豆觉得时间像是滞慢下来了一般。
她瞪大眼睛,惊诧的盯着这落地衣袂翻飞之人,淡漠却纯净的双眼。
滞留片刻后,这抹身影快速闪走。
但那双初次见了的眼睛却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因为那是她完全没有的东西。
她还没从惊艳中回神,她哥哥张松越竟也紧随其后的‘哐当’落地,然后跟杵在雪地里目瞪口呆的她四目相对。
张绿豆回神,满脸惊讶,“哥哥!大雪天的你在干嘛?刚刚飞过去的又是什么!?”
张松越喘着粗气讲话似乎很困难,索性冲她摆摆手,而后赶忙去追那个白色影子。
他们到底是在作甚!
不知怎地,那双淡漠却纯净的双眼,只一眼,却像是烙印在了张绿豆的脑海里,让她久久不能忘却。
而后,她没做过多思索,提着裙子下意识的转身往那边追去。
她奔跑在深深长廊上,大口喘着白气,凛冽夜风把她额上碎发吹的往一边倾倒,她仰着小脑袋紧紧盯着对面覆雪屋檐上的两个身影,双眼在雪夜里竟清亮无比。
跟着跑了好一阵儿,她总算是看到那两个身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但是她却骤然驻足,觉得突发奇想追过来的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还是慢慢往那两个身影走去,走近时,还能隐约听到他们两人谈话。
那边,眉目张扬俊美的张松越气息不稳,胸口不断起伏,他抬手随意抹了几下额上冒出的密汗,“小师傅,你可觉我有长进。”
那穿白衣窄袖的冷淡少年摇摇脑袋,脸不红气不喘的,“无。”
张松越满是苦恼,“啊?可我觉得我差一点就追上你了。”
“想多了,还差得远。”
“结果就这般惨绝吗……”
“对。”
张绿豆站在一旁,眼里全是方才那个将她吓得连声都叫不出的陌生白衣少年。
那人身板挺得笔直,年纪不大却板着个脸,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念着刚才将她吓到了,故而她这语气里刻意的带着刺,“你是谁?”
这冰冷少年瞄了眼发问的张绿豆,不仅未作理会,甚至把脑袋扭到了另一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张绿豆皱眉,但她脸上的不悦顷刻间便转瞬即逝,反而移眼盯着她兄长。
张松越当即会意,伸手搭在那冷面少年的肩膀上,嬉皮笑脸的说:“这是我从江湖上求来的天赋异禀的小师傅,李隐空。刚刚绿豆妹妹你也看到了,他厉害吧。”
“其他的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夜半白衣,吓人倒是挺厉害的。”
李隐空眉头一皱,移眼盯着这浑身是刺的张绿豆,认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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