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彭城,又到了多雨的季节,绵延的山脉之中,到处都有着潮湿的痕迹,一道道水流从山顶汇聚而下,变成小溪,又变成小河,最后跨越千里,奔向大海。
恒山派这座山峰,已经处在了暗殇阁的人的包围之下。
虽然天空还下着大雨,但一点儿也不能阻挡暗殇阁的人入侵的脚步,他们站在山下,虎视眈眈。
苏珽站在距离恒山派不远的一处高地上,遥望着恒山派朦朦胧胧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着一个门派在暗殇阁的侵略之下覆灭了,但苏珽也知道,恒山派是夏惜晴的门派,他不能让恒山派就这样毁在暗殇阁的手里,不然,他不仅会失去杨闲和夏惜晴无条件的信任,更是会直接成为一个千古罪人。
苏珽在细密的雨丝中遥望着朦胧的恒山,这座山并不如何险峻,却自有一种坚韧的风骨,暗殇阁的人像一只只黑色的蚂蚁一般穿梭在恒山之下,把下山的路围得水泄不通。
苏珽的身后走上来一个女人,女人的手中拿着一件蓑衣,轻轻地为苏珽披上,柔声问道:“在看什么?”
苏珽转头一看,来的人正是顾盼,顾盼眉目含笑地看着苏珽,那双眼像是蕴含着世间一切的温柔。
苏珽压低了声音,长叹道:“说实话,我不能让恒山派覆灭。”
顾盼明显一怔,也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个情况,怎么救啊?”
苏珽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决不能让恒山派覆灭。”
顾盼思索了片刻,道:“如果能让里面的人在暗殇阁进攻之前提前撤离呢?”
苏珽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暗殇阁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了,而且,山上的人也不一定会撤离,他们可把这座山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就像我对武阳殿的感情一样。”
顾盼无奈道:“那怎么办?我们又不能让暗殇阁撤军。”
苏珽思考片刻,眼前一亮道:“但是,我们能拖延暗殇阁的脚步,也能为恒山派多叫些支援,多给他们一些时间。”
顾盼看着苏珽生辉的眼,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苏珽诧异地看着顾盼:“你说什么?‘我们’?”
顾盼一笑,在阴暗的天气里,仿佛绽出了一束光:“是的,我们!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不会分开,直到死亡。”
苏珽也笑了,他拉住顾盼在雨中吹得冰凉的手,只是轻轻地说道:“好。”
苏珽与顾盼,相识于危难之间,相知于危险之中,相爱与危墙之下,从未有一天是安安全全的。但往往这样的情感越是坚不可摧,越是历久弥坚。
苏珽拉着顾盼的手,望向面前风雨中的恒山,道:“那么,就让我们来解救这个风雨飘摇的门派吧!”
山下的动静,山上的恒山派掌门自然是早就知晓了,每有一个打探消息的弟子回来禀报得到的消息,掌门的脸色就越是阴沉。
夏惜晴站在恒山派掌门的身边,扶住掌门颤抖的身子,安慰道:“掌门,没关系的,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在一起。”
恒山派掌门看着夏惜晴,叹道:“你实在是不该回来,如果你也死在这里,我怎么对武阳殿交代啊!”
夏惜晴道:“我们两派,如今已经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不要多想,我们只要尽力对敌!”
掌门点点头,打起精神开始吩咐弟子们在恒山上的各处隐蔽去处布防。弟子们一拨一拨地去了,恒山派的大殿内也一点点地空了下来,只剩下了掌门、夏惜晴和伊翊三人。
掌门与夏惜晴坐在大殿的阶梯上,俯瞰着整个恒山,掌门感叹道:“恒山,是一座多美的山啊!你说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夏惜晴笑道:“掌门,在我心里,恒山一直很美,但美并不是因为它的景色,而是因为恒山之中的你们。”
掌门道:“是啊,刚刚看着那帮从前总是给我惹祸的几个弟子,忽然觉得她们也没有平常那么讨厌了,反而可爱得很。”
夏惜晴笑笑,望着殿门外渐渐变得大起来的雨,道:“等大家都度过这一劫,就好了。”
掌门轻轻的声音响起:“会吗?”
“一定会的,你要相信,一定会的!”
山下,苏珽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在大雨中望着四周的天空,吹响了一声唿哨。
雨噼里啪啦地下着,空中除了雨,什么都没有,但感官敏锐的苏珽却在漫天的雨声中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翅膀扇动声。
苏珽笑了,无论曾经忠诚的武阳弟子做了什么有违于心的事情,武阳殿依然会给予他以庇护,除非哪一天他不再是武阳弟子了。
无论武阳弟子做了什么坏事,只要他的心还在武阳,他还被武阳殿的弟子们相信着,那么,他就依然是武阳殿的弟子,享受武阳殿的庇护。
这只属于武阳的信鸽就是证明,只有武阳弟子,才能够召唤武阳殿的信鸽,才能享受武阳殿的护佑。
久久未见的武阳信鸽围绕着苏珽的身边盘旋了三圈,这才落到苏珽的斗笠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苏珽,似乎是在问有什么事。
苏珽轻轻地抚摸着信鸽的头,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写道:“恒山派有难,速支援。”
苏珽把布条放到随身携带的小竹筒里,又把竹筒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了它。
信鸽毫不犹豫地飞入了倾盆大雨里,渐渐远得看不清了。
给武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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