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醉醺醺地睡了过去,表情安静而沉寂,他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因为醉酒而涨得通红的脸上正带着甜蜜的微笑。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夜晚的山风逐渐冷冽起来,山风一吹,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年轻人被山风吹得打了个寒战,睡眼朦胧地揉着脑袋在树上坐了起来。
醉后初醒的他头脑还有些迷茫,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竟吓了一跳,一时忘了自己是因何躺在这颗危险的树上睡着了的。
但是,他的迷茫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心中泛出的浓重的悲伤取代,脸上又带上了与昨日饮酒之前一般的悲哀表情。
年轻人离开了这棵随时会把他摔下山崖的迎客松,轻松地窜上崖顶,消失在深邃而茂密的丛林里。
这个年轻人正是杨闲,前次,他是与梅逍一同出山的,梅逍去了佛土,他却去了坐落于南越的横山派,去找他的夏惜晴。
虽然杨闲与夏惜晴郎才女貌又互相倾慕,在普通百姓家看来,这两人皆出身于名门正派,门当户对;又都正当大好年华,没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但是,横山派之中却不能容许夏惜晴与杨闲的感情。
不单单是因为百年前的那一条不得与武阳弟子婚配的规定,更是因为门派早已为夏惜晴定下了婚约。
杨闲赶到横山派时,横山派满山上下都装饰上了喜庆的大红色,山下吹吹打打,山中热热闹闹,一副要办喜事的样子。
杨闲见此情景,并没有直接从横山派的正门进去,而是靠着超凡的轻功直接找到了夏惜晴。
……
夏惜晴愁苦地坐在铜镜之前,面前摆着一切成婚所需要的一切物什,但她并没有去动它们,反而黛眉深蹙,看着镜中映出的未施脂粉但仍然天生丽质的自己。
横亘在她与杨闲之间的鸿沟是如此的巨大,门派的规定、已经进行了一半的婚约等等等等,即便是他们两人能够无视这些他人制定的规矩和江湖上所有人的眼光强行在一起,也注定是不被祝福的。
夏惜晴在纠结,她不想让杨闲为难,也不想让门派为难,更不想因为自己让杨闲与横山派产生芥蒂,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抉择。
就这样,她从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到了月朗星稀的夜晚,忽然,身后传来了一点轻微的响动,像是一只鸟儿落在窗棂上的声音。
夏惜晴没有理会,继续坐在那里发自己的呆,身后的声音也没有继续响,仅有夏惜晴一个人的房间又一次陷入了空洞的寂静之中。
夏惜晴正盯着铜镜,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猛然间发现,铜镜中,自己身后好像多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影影绰绰地漂浮在敞开的窗棂上,吓得她脊背发凉。
夏惜晴大小也是横山派有名的一位女侠,并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她握住腰上挂着的青锋剑,猛地一转身,就要把剑刺向身后窗棂上的那道白色影子。
剑挥到一半,夏惜晴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地,愣在了原处,青锋剑就那样被夏惜晴举在半空,再也不能劈下分毫。
只见,窗棂上坐着一位俊美的白衣青年,他手中拿着一支长笛,如雪白衣被夜风吹得来回飘摆,灿若星辰的眸子一闪一闪,与他身后的星空相映成趣,就像是从天上来到凡尘的神仙,自有一种飘然出尘的气质。
青年肩头还挂着一片粉白色的桃花瓣,一阵夜风吹过,桃花瓣随着风飘入房间之内,在夏惜晴的眼前掠过,仿佛打开了她泪水的闸门,隐忍了一天的情绪都在此刻、在这个青年男子的面前倾泻而出。
夏惜晴一头撞进窗棂上的青年男子怀里:“杨郎!”
青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一把抱住夏惜晴,把她也举到了窗棂上。
青年修长的手指划过夏惜晴被泪痕划过的脸颊,脸上现出十分心疼的表情:“惜晴,你受苦了。”
夏惜晴摇摇头,“我没事,杨郎你怎么样?”
青年,也就是杨闲温柔地看着夏惜晴不加雕饰,但却更显动人的脸:“我这次来,是来向横山派求娶你的!”
夏惜晴的身体明显一怔:“杨郎……”
杨闲唇角一勾,又微笑起来,他的笑,像是三月的阳光,每一次都能给夏惜晴如沐春风的感觉,但现在的夏惜晴看着这明媚的笑容,心底里却升起了一丝愧疚之感。
杨闲问道:“怎么了?”
夏惜晴有些畏缩,不安地在杨闲的怀里颤动了一下:“没事,可能是坐了一天,有些累了。”
杨闲抚摸着夏惜晴额上细碎的发丝,眉间是掩不住的心疼,他缓缓道:“真是苦了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等我了。”
夏惜晴向杨闲的怀中缩了缩,问道:“杨郎,你说,如果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会怎么样呢?”
杨闲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保证!”
夏惜晴摇了摇头,“我只是说如果,你认真一点嘛!”
杨闲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我会等你的,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好。”
夏惜晴笑了,这一笑,使得窗外满山的桃花都黯然失色,“杨郎,我也是。”
相聚的时间总是这样的短暂,临别时,杨闲向夏惜晴承诺:“我明天就向横山派掌门提亲,等我!”
说完,杨闲把夏惜晴轻轻地放到屋内,从窗棂上跃入了窗外的黑夜里,消失了。
夏惜晴看着杨闲白得一尘不染的背影在夜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自言自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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