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上人,掌上珠,想怎么做都可以。
她可以算计他,可以怀疑他,可以利用他,都无妨。但他不行,也不会这样做。这就是他对珠珠儿的限度,远超魏思阙的预期。
倘若魏思阙知道这人在情爱中是这般偏执,近乎于疯狂。一定不会选择他作为盟友,然而没什么可是,陆维桢实在伪装得太好了。
郊外一处僻静的院子,傅行玄被困在这儿有一段时日了。院子里的防卫工作做得密不透风,看管极严,连只蚊子都出不去。
初时,傅小参领根本没在怕的。不为别的,只为他身后站着的是如日中天的傅家。
盛京,哪怕是整个北襄,都没人敢得罪傅家。绑了他,就意味着向傅家宣战。何况,他是傅家的嫡子,傅又山一向寄予厚望。
在傅行玄看来,别说是傅家,单说与之交好的其他世家,乃至于陛下。只要知道他失踪了,一定会发动所有力量来寻他。
要不了几天,这些人一定会乖乖放了他。但这次,无论是哪一样,都远在他的预想之外。
这处院子几乎是与世隔绝的,侍卫们亦是训练有素,软硬不吃,不会多和他讲一句话。
以傅又山的能力,在盛京找一个人不是难事,但好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且这么久了,他都没见到幕后主使。
傅行玄心里十分不安,这意味着什么,要么就是他们压根没找他,毕竟他消失的悄无声息。
这样说的话,也得怪他自己。因之前他不是没干过荒唐事,宿在外面玩乐,好几天不归家。
要么就是,幕后主使的权势远在傅家之上。
上述的两种情况,无论现实是哪种。都可以推翻先前做出的一些推论,既不是绑匪劫财,亦不是仇家寻仇。
不求财,不害命。只是把他关在院子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也不急于和傅家交易。
只要有所求,就会露出破绽。但怕的就是如现在一般,傅行玄压根猜不透幕后主使想要什么。
抗议无效,绝食无效,威逼利诱无效,寻死觅活无效……当然,并不是全然无用的,侍从对他的看管更严密了。
傅行玄刚来的时候,这些侍从还只是守在门外。他闹了几次以后,他们就成了每时每刻贴身跟着。憋屈,真的憋屈。
不过他总算因此揪住了一点小尾巴,虽不知背后人所求为何,但既然留着他的性命,一定是有用的。
傅小参领盘算着,只要给他机会见到这人。嗯,首先要保持从容,表现出非凡的气势震慑住敌人。接着再好好盘问,做到一举拿下。
傅行玄左等右等,终于在前几天时,院子的门开了。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自信满满的展露出,先前对着镜子排练过无数次的仪容姿态。
然而真正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女子。
“我家公子听参领大人说饭菜难吃,又难过于没人说话解闷,怕憋坏了您,特命我来照看您。”
的确如此,傅行玄有瞬间的呆滞,幕后主使对他了解颇深。
傅小参领不说话的时候,倒也算是翩翩公子。但是一开口说话,就什么都完了。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只要说起来话,不仅是没完没了,更是不管不顾。
一不管时间,地点,场合。二不顾听的人乐意不乐意,勉强不勉强。
据说满朝文武都被他摧残过,他话痨功力之深,天南地北的扯,思维更是欢脱跳跃。
风马牛不相及的几件事,常常这件事还没说到一半,他就连到了另外一件事的结局上。
被迫听他唠嗑的人,常常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痛不欲生,无可奈何,最后被逼认命。
除此之外,他的另一个没法让人忍受的事情,就是笑点低到令人发指。
这也就算了,他还会兴致勃勃的讲给别人听,美名其曰分享快乐,此间‘受害者’亦颇多。
其中最先遭殃的就是现居高位的两大权臣,陆相和武安君。彼时正是上朝的路上,熙熙攘攘,人流涌动。
傅小参领上前两步,拦住两人,一双眸子黑的发亮,一派跃跃欲试。
“陆相,表哥,我有个笑话想要说给你们听。”
他们也没多想,略一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从前在雪山有一只熊和一只狐狸,有一天熊特别的无聊,就把自己身上的毛一根一根拔完,然后对着狐狸说:‘好冷啊’!”
“狐狸听完以后,也把自己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转头对着熊说:‘果然很冷’!”
下一秒傅小参领就原地毫无形象的狂笑不止,不止如此,还连带着手舞足蹈,最后眼角都含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不行了,要流泪了,抬头抬头,忍住。不行,忍不住,哈哈哈哈。”
陆维桢:“。”
魏思阙:“。”
你要是问陆相和君上是怎么看的,陆相对什么都是温和淡然的,看到傅小参领的反应,也只是笑容皲裂了一瞬,很快便恢复如初。
而君上,他不仅面容冷,性子更冷,这又是个冷笑话。看着自家表弟这模样,君上身上的冷意更浓郁了。
若是问他们内心在想什么,两人此番出奇的达成了一致:丢人,太丢人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遭此横祸。
足足笑了有一刻钟,傅小参领才缓下来,继续向着他们道。
“我还有一个笑话,也特别好笑,我再讲给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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