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动了杀心,想要一不做二不休除掉眼前的白衣青年。但这是在相府,陆维桢的地盘上。
“忠于昏君的,叫佞臣。自古以来佞臣都是什么下场,身败名裂,不得好死。死后受万人唾骂,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
“陆维桢。”
“陛下把这样的把柄交在魏家手里,但你们弄丢了。现在文书上的内容你也看到了,有多重要,多机密。”
“但陛下一没让你们追回,二没罚你们,甚至还封赏了你妹妹当郡主。”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衣青年的语气温柔极了,带着诱哄的意味。
“你说,陛下这样有耐心,脾气又这样好。他是太信任魏家,还是、”
魏思阙打断他的话。
“只要他还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笑话,要是你真的这么想。刚刚在勤政殿上的时候,就应该对着你忠心的君王,知无不言,而不是私下来和我做这笔交易。”
“承认吧魏思阙,你根本就不是在忠于君王,你只是做出这样惺惺然的姿态给我看。”
魏思阙黑眸深邃,透不尽一丝光亮。
他抬头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白衣青年,胜利者一样的姿态,仿佛他已经拿捏死了自己的软肋。
“陆维桢,即便陛下做了这些事,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甚至你到现在这个位子,是他予你信任,予你权势。”
“但为什么你却在知道他做了这些事以后,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立即变得这样决绝,这样愤怒,这样仇恨呢?”
他倒戈得太快又太坚定。
“陆维桢,你又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陛下,你想做什么?还有,你是谁。”
他一步一步逼近白衣青年,这句你是谁上更着意停顿了一下。
下一瞬,没给陆维桢防备的时间,他一手直接拿下了眼前人的面具。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死一般的安静。
面具被丢在地上,幽幽烛光的映照下,青年容颜如玉,秀美绝伦。
大约因为总是不见光的原因,他的肌肤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宛如玉石般的冷艳。又因为通身温润的气质,多了几分柔软的釉光。
这是一张让人见了就不会再忘记的脸,瑰丽绚烂,如雪如云。
但此刻,陆维桢的心情很不美丽。刚刚,他先是在看到文书上的真相后,心绪上受到极大的冲击。
魏思阙维护君王的话,又很好的点燃了他的愤怒,让仇恨一举吞没了他仅存的理智。
即便后来他捉住了魏思阙破绽,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忘记了伪装自己,是他大意了。
“我想,接下来和你的相处,应该会愉快不少。”
“谢九思。”
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但他没心思缅怀感慨什么。如今魏思阙也攥住了他的把柄,在大事上,他们都不能再把彼此怎样。
这个认知,让陆维桢更生气了。而魏思阙适才气势上一直被他压着,心里亦是憋了一股火,现在找到了他的破绽,当然要狠狠踩回来。
这已经不是冷嘲热讽能解决的怒火了,两人直接动手开打。
魏思阙打他一拳,陆维桢就往他穴位里扎一针。他打哪儿,他扎哪儿。
看起来是拳头更疼,实则不然。陆维桢的手法是陆星河亲自指点过的,他知道怎么扎能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两个人,一个药浴扎针,重塑经脉,骨头硬。一个行军打仗,刀剑滚身,皮糙肉厚。
后来拳头停了,一排银针也扎没了。
这一通发泄累的他们都出了汗,火气才顺着消下去,末了还要再互相掐一句才算是揭过。
之前两人不熟,且没什么把柄落在彼此手里,说话倒也还斯文,顶多是阴阳怪气几句。
现在就不一样了,都撕破脸了,还管什么别的,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说。
“魏思阙,你就是条野狗。”狗东西,野蛮粗鲁!
“陆维桢,你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破石头,又臭又硬!
“谢九思,要是让郡主知道,原来陆相就是她的前未婚夫,你还能这么硬气吗。”
“魏思阙,你敢在她面前说一句,我就去找魏齐光聊聊你的事儿,顺便拜个把子。一定让你下次再见了我,老老实实喊一声叔父。”
魏思阙:“……”
论起不要脸的程度,他还是输陆维桢一筹。眼见着掐不下去了,两人才各自作罢。
魏思阙乘着轿子回了魏府,一边想着文书上的内容,一边考虑着白天要去向南安王求证一些东西。
他不是不忠君,而是隐约发现了一些君不是君的踪迹。
陆维桢则关了书房的门,一边把撕成两半的文书粘起来,一边考虑着白天要去醉月楼一趟,约周稚弗好好商谈接下来的计划。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维桢是去找周稚弗的,端木隰华是去找他的,魏思阙则是去找她的。
至于周稚弗,他和百里之恒正在醉月楼的三楼,等着江兰禾。
除了没到的江兰禾以外,他们就这么又碰面了。
“君上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比不上陆相,四海之内皆兄弟。”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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